秦青青不知道昨晚怎么就睡了,好像睡得还不错。
赵元隐似乎已经忘了昨日之事,神色如常,依旧是面无表情。
秦青青琢磨了一下,他大约是暂时相信了自己的话。
对于连接赵元隐痛觉这事,本来秦青青还颇为心烦。
当初救他,只是一时不忍,鬼迷心窍,自己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一起长久相处啊。
她大约猜到,除非回到现实世界,这离谱的连接才能消除,自己才能摆脱他。
只是,之前她已经用了各种方法尝试回去,根本就无济于事。
幸而秦青青天生乐观。
往好处想,赵元隐虽然是反派,但他不光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就他那手艺,秦青青突然觉得,收留他一阵子也未尝不可。
况且为了保命,自己必须要随时保障他的人身安全。暂时留他在身边,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只是,眼下赵元隐的处境,实在不太妙。
赵元隐已经被永平侯府放弃,并在得势时得罪了不少族内之人;陆昭云一直视赵元隐为仇人,再相见,对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作为曾经宁王的亲信,新皇那里,恐怕早已经上了黑名单。
也就是说,赵元隐的仕途之路已经到头了。
再换句话说就是,他已经一无所有,自己要养着他。
现在想想,李大娘真的神了,自己真要养个小白脸。
这命运也不知道何时能摆脱?
秦青青的准则一向是:若对以后一无所知,那就专注好眼前。
眼前的第一要务自然是赚钱,先富起来,好好生活。
短短三天,秦青青早出晚归,跑了近百个铺子,每日都累得双腿打颤。
不过,总算有点收获。
一通走下来,秦青青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购买习惯,暗自在心中记下,有了新的盘算。
景国开国二十余载,已历两代。
武皇开国征战,虽打下不少地盘,版图也日渐扩大,但连年征战,重武轻文,忽视经济发展,导致国库日益空虚。尽管明帝继位后,休养生息,兴修水利,鼓励耕种,尽力弥补,奈何在位时间太短,景国经济虽有所好转,但窟窿终究还是没填上。
武帝时期,连年征战,不但掏空了国库,也掏空了百姓的口袋。好不容易等到景国安定,百姓才勉强有了点余钱,然而这点余钱,大多都被紧紧捂在口袋里,怎么也不肯拿来购买无用之物。
还好这里是洛城,大景都城,多得是朱门大户、富贵之人。
赚富人的钱,难度尚可,关键是要找对路子。
逛了半日,秦青青有些累了,便想寻个酒楼进去歇息。
眼前酒楼高大宽敞,楼高三层,门前高挂几盏大红灯笼,一杆酒旗迎风招展,依稀可见昌宁二字。
秦青青走近一瞧,楼内颇为宽敞,楼下摆放了约二十几张桌子,此刻皆坐满了人。
店小二跑来招呼:“郎君请随我来。”
为了方便,秦青青这些天出门都是男装示人。
她压根不用担心被人识破,反正这里的设定就是,男装一穿,保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走上二楼,秦青青便找个位置坐下。
环视一周,秦青青发现二楼装饰远比一楼豪华。
前方台子上,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正低垂着脸弹着琵琶,纤纤玉指在弦上来回拨弄,乐曲如清泉般静静流淌,令人沉醉不已。
秦青青倒了一杯酒,听着琵琶声声,自斟自饮了起来。
“少康,安平公今年大寿,我还是只能坐前厅。你想想办法,把我带到府内园子里去,我也想去燕然馆见见世面。”
“袁子高,你想什么呢?那可是安平公府,燕然馆非请不得入。除非……你把我的那份礼一起随上。”
随即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安平公?听到这个名字,秦青青一下来了兴致。
安平公,当朝何太尉,年近六十。少时颇有抱负,曾为景国开国立下功劳。只是官场浮沉几十年,早就没了斗志,如今年事已高,更是一心扑到美食上。据传其一顿饭可花费上万钱,对美食要求也十分苛刻,若不合口味,即便是皇帝赐宴,照样不动筷子。
本朝太尉虽无实权,但安平公在朝中根基却十分稳固。
这样的大人物,一定不能错过。
秦青青仔细瞧了瞧,只见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叫子高的白净少年,少年对面之人背对着秦青青,看不清容貌。
他一只手随意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支着额头,松松地披着一件石青长袍,半滑到肩上,露出里面的大红里衫,一派懒散随意相。
袁子高戏谑道:“谁不知道你王家最是富贵,我送礼再高,能高过你王富贵。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想知道,安平公府上今年请的是哪家的舞乐?可有请兰香阁的兰萱娘子?”
听他这话,秦青青才想起,背对着她的这个,被戏称为王富贵的,正是琅琊王家--王少康。
琅琊王家,四大家族之一,以富贵闻名。而王少康的表妹,所嫁之人正是安平公府嫡长孙。
秦青青之所以对他有印象,因为他比较特别。
特别之处在于,他是书中为数不多,对女主不感兴趣之人。
王少康斜了他一眼道:“兰香没有,酒肉香倒是有。”
袁子高接着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据传,安平公今年准备办个美食宴,从各地邀了二十多个名厨过来。”
王少康轻笑一声:“传言还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