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徐昼然,哄走黎康,黎礼虚脱往床上一躺。
在柔软的棉被中滚了两圈,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徐昼然,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那头声音顿了顿,“你生病了?”
徐昼然估计也看到了朋友圈。
“小感冒而已。”
“那怎么还去医院了?”
“体温有点高,现在没事了。”
其实并不严重,舒雅带了退烧药,仍是非要送她去医院。
连医生都笑眯眯揶揄,说还好来早了,估计再送晚点,烧都已经退了,没有他用武之地。
“对了,你还是没有说——”
黎礼封声,警觉朝门望去。
“怎么了?”
她心弦松懈,解释:“刚刚听到敲门声,以为妈妈回来了,还好是对门的。”
徐昼然问:“你在怕什么?”
黎礼:“怕他们以为我早恋。”
“你有么?”
“没有。”
这不是因为你还没回应。
“那说实话不就行了,校友,普通同学,朋友都可以,你这样遮遮掩掩,反而像......”
徐昼然冷冷说出两个字:“偷情。”
“......”
“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黎礼扣着手指甲,讷讷道,“家人都很爱我,但是有多宠我,就有多怕我学坏。特别是爷爷,从小就很宝贝我,总觉得男孩子和我玩就是别有用心,还让周子枫监督。”
“明明在学校里那么叛逆。”
“我给你讲个故事。”黎礼一侧躺累了,翻个身,“大概五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看电影。”
徐昼然低笑了一声:“五岁,你能看懂么?”
当时还只会跟人后面跟哥哥长哥哥短吧。
黎礼蹬腿:“别打断我!”
“行。”
黎礼望着天花板的灯:“刚下过雨,从停车场出来,路面积了个水坑。我斗志昂扬准备跳过去,助跑阶段被爸爸抱起来,很轻松就从水坑上面跨过了。”
“我气得大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爸爸是在帮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被小瞧了,执拗要走回去自己再过一遍。”
徐昼然哂笑。
“爸爸起先还不同意,说这样会弄脏鞋子和小裙子。不过大概是看我哭得太伤心,还是由着我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还没跳,就来了个平地摔,刚好栽在坑里,浑身都是泥浆。”
当时黎斐又气又好笑,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又哄了好久,最后电影也没看成。
“不过之后也没长教训。”
黎礼哼道,“他们不让我干什么,我偏偏就要试试。”
就像弹簧压紧了就会触底反弹。
在家乖久了,在学校就藏不住逆反心,会想试试染发、早恋、翘课、课上睡觉。
更出格的没有。
但是在家里人眼里,早恋已经算洪水猛兽了。
“所以徐昼然。”
黎礼坐起来,下巴颏抵在膝盖上,语气严肃得像警告犯罪嫌疑人,“你现在要和我保持距离,我怕他们误会。”
“当然,在学校里。”黎礼舐了下唇角,声音悄悄,很蛊人。
“我不介意你和我偷情。”
“白痴。”
徐昼然挂断电话。
为什么突然骂人。
偷情这个词......不是他先提的吗?!
这个人心思还是这么难以揣测,黎礼叹了口气,重新给手机充上电。
睡觉。
今年期末成绩出得比往年快。
翌日黎礼睁眼,撞入舒雅温柔的注视中。她刚坐起,黎斐把木质托盘放到垫巾上:“吃早饭。”
餐盘里的早饭丰盛。
黎礼试探问:“成绩出来了?”
黎斐点头,眉飞色舞:“礼礼,考得不错,爸爸很欣慰。”
舒雅拿来发绳将她的头发拢起来。
“请徐昼然来我们家吃个饭吧。”
原本黎康计划在渡山参加完追悼会,见见亲戚,第三天就返回长宁。
由于黎礼考试争气,黎斐要带她在这边玩一圈,又跟着多待了几天,把渡山能逛的景点都逛了个遍。
黎礼一路享受了小公主般的待遇,爬山时三个家长围着转。
周子枫拎着她的水壶,背着她的包,臂弯还挂着她的外套,落后老大一截,轻讥:“搞得像状元游街。”
“周子枫,我听到了。”
黎礼扭头,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也进步这么多。”
“......没本事。”
他真进步这么多,分数已经涨到比总分高了。
周子枫在黎康的眼刀射来前先溜,靠着面石壁歇脚,点亮手机,给徐昼然发了条微信。
【枫枫】:谢了。
又觉得憋屈。
把他名字备注为——不轨之徒。
过了会【不轨之徒】发来一条信息:?
【枫枫】:算了,发错了。
【不轨之徒】:[图片]
【不轨之徒】:不好意思,我也发错了。
照片是一块金牌,橙黄色绶带被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