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受伤,冷明烛背对坐着也是看不到的。
“好了,别和我这发牢骚了,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何将她留在身边么?”
许靖池抱着她双肩左摇右晃,“所以是为什么啊?我伺候得不好么?”天知道他为了把华英和墨画从她身边赶走费了多大的力气,结果可好,不但贴身女使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以后再想腾个私下相处的空间岂不难上加难?
冷明烛被他磨得直笑,难得好脾气,顺着许靖池趴俯在肩头的姿势,抬起右臂环住他倚在自己脸侧的脑袋,宠溺地揉了两把,“我留她自然不是因为我可怜她,这一点你肯定清楚。”
许靖池一边拿脑袋蹭她掌心,一边轻轻点头。长发如瀑散进冷明烛颈肩,随着他前后摇晃,那长发也跟着来回晃,蹭得她浑身都起了痒意,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粘人的大家伙拍下去。
但她叹了口气,忍住了,“丹雯聪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需要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助我一臂之力。”
她从来不是良善之辈,也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从那日悬崖边上出手救人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丹雯将为她所用。偏偏她使出的手段是温情的,利用人家的同时还得叫人家心甘情愿、感恩戴德。
这叫什么?叫坏,叫唯利是图。但大多数人除了嘴上不轻不重地谴责一句图个痛快,之后仍旧什么都做不成,反而还要上赶着迎上去卖个好。
“难不成我不能助你?”许靖池忧道:“虽说她身世可怜,或许有点小聪明,但到底是不知根不知底的,留她贴身伺候,到时候她若为了丁点好处背叛出卖,你怎么办?”
不容冷明烛说话,他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刚刚你也说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万一跟着你见多了富贵荣华,她想要的你给不了,你能保证她不会生了歪心思?京中想对你下手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你防得住么?”
说到这里,许靖池直起身,一个箭步到了冷明烛身前,蹲下身子与她面对面,一双星眸溢满担忧不安,“人心难测,就算她现在没这个心思,谁能确保以后不会有?”
冷明烛垂头直视着他,满不在乎似的笑了笑,双手托起许靖池的脸,“人心难测是不假,那依你来说,就算一直跟着我的华英墨画,或是胡符箓,你就能保证他们永不变心?亦或是你自己?你因何来到我身边,你可能会说因为喜欢因为心悦,但有朝一日那份兴趣、喜欢消失了呢,你会不会因为旁人利益引诱而选择背叛我?你现在或许会信誓旦旦说不会,但谁能确保以后?”
她说得不错。人心难测,即便现在忠诚于人,却难保来日如何。驭人驭心,可是……她从来不屑拿它做赌。
她笑了笑,轻声感叹:“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别说谁。”
那一瞬间许靖池面色灰败下去,犹豫再三,他道:“其实你还是不信我。”
隐瞒身份接近她这件事,像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仿佛眼下纵着他宠着他,就算他闹闹小性子也不在意,只是因为她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在许靖池看来,她终究还是憎恨他的欺瞒之举,仍旧不肯交付信任。
冷明烛眼含笑意,双手捏着他脸上软肉往两边扯,力道不大,却把一张好端端的俊脸扯变了形,笑着反驳道:“怎么会,我要是不信你,岂能把杀人越货的事交给你办?用人不疑,可我不能要求别人以后一定要如何呀。毕竟人往高处走,我这满足不了的时候,人家抽身远走就是审时度势的英明之举,对吧?”
许靖池:“……不管谁背叛,反正我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