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蒙蒙亮。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往床边瞧去,空无一人。床头的桌上放着两三道菜。挣扎着,我坐起,背靠着柔软的枕头,这才发现一张泛黄的纸张被压在菜碟下。
予王思墨:
昨日我下楼去结算饭前,想着你醉了先让你休息一会,待会再把你送回家。不成想当我再上楼后发现你站在围栏前像丢了魂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栏外走。我最后还是没拦住你,实在对不住,阿墨……哦,对了,你得感谢沈陌,沈大人昨日在抓越狱的犯人,看见你失足跌下楼立马去接你,然后亲自把你送回府,结果耽误了正事,被圣上训了一顿。
你看到这信的时候应该已经醒了,我早晨为你熬了醒酒汤,放在了木盒中让兰花拿进来了,记得喝。近几日都无法陪你了,我要去徐府看看,有事请给我写信。
我默默收好纸条,起身打开房门,兰花守在门口。
“兰花,我爹娘呢?”
“噢,王爷王妃已经守了您一夜了,今早回屋已经睡下了。”
“好,你去派人查一下这个沈陌是什么来头。”
“啊?小姐,您竟然不知道沈大人!沈大人可是锦衣卫十四千户之一啊!”
十四千户之一?来头竟这么大!昨日爹娘又守我一夜,我先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再跟他们聊聊。
来到厨房,我亲手做了爹最喜欢的银耳羹和娘最爱的南瓜饼去正堂候着。
过了很久,爹娘来到了正堂。
“爹娘,你们醒了!这是孩儿的一点心意,望笑纳。”
几乎同声:“阿墨啊,你醒啦!快让我们瞧瞧,有没有事?”
“哎呀娘,我昨晚只是喝醉了而已,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坐下说,有何事?”
“听说昨日是沈大人送我回府的,但因此事耽误了抓贼被圣上训了一顿,可有此事?”
“这……我和你娘并不知,竟有此等事!”
“我也是听徐清菡说的,并不知真相。”
“倘若真有此事,我必带重礼去沈家好好道谢!”
“确实,我记着,昨晚我从酒楼跌下时,沈大人慌慌张张从拐角出现,看起来很匆忙。”
“那着实应该道谢,择日我便登门道谢!”
“爹,娘,孩儿还有一事想说。”
“但说无妨。”
“昨夜我酌酒已醉时产生了幻觉,看见一个和徐清菡张得一模一样的人诱惑我跟她走,然后当我察觉我身子前倾要摔下时她又散去不见了!还有我被沈大人借助后昏睡后梦到我走到一个竹林里,身后是沈大人,有一群人要追杀我们,沈大人为了让我活下去自己善后,然后就什么事情都没了。这种即真实又奇怪的梦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梦到了。上次在我摔下马昏迷后梦到了我自己掉下水,体力快殆尽时沈大人跳进湖,后面却也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些东西让我觉得很不安,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爹,娘,你们说怎么办?”
“这也太蹊跷了,你为何不早说?这样,传太医,我们要为阿墨问诊!”看得出,他们很焦急。
回屋后,太医也急急赶来。我躺在床上,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让太医把脉。反复查看他的脸色,反复揣摩他的神情,太医的脸色一直没有怎么变化,我提心吊胆。把脉结束,我询问着病情,太医告诉我没病,听到这里我长舒一口气,同时也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有这问诊的必要。太医告诉我,我这属于喝醉后产生的幻觉,属于正常反应。
送走太医后,我不敢说什么,但还是觉得挺蹊跷的。
“思墨,别想了,太医的诊断是不会错的,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但愿吧,我侧着身子,合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