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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第二节(2 / 2)

陌牵起我手,从两侧的楼梯慢慢走下。我能感受到,我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越跳越猛烈,人们的眼神愈发温热,炙热地投射在我身上,快要烧起来。

沈陌也感受到了,握我的手愈发紧,似乎要将我吞噬殆尽。

宽大的身躯,坚定的眼神告诉我: “别紧张,我会一直在。”

周围的世界变得光亮,人海处,亮光环绕我身旁。穿过人海,登上舞台,聚光灯照耀着我和沈陌。待我和沈陌准备完毕,一切也都开始了。

深吸一口气,纤长的手指缓慢地拨动着古琴,弦轻轻震颤,心弦也随着旋律微微抖动,悠扬的乐声氤氲在湿润的空气中。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故事的开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园中采花,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在园中练剑。小女孩采花间不小心摔倒了,练剑的小男孩看到了,他立刻爬过来,一把抱起小女孩将她放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蹲下身去检查她的伤势,给她上了一层金疮膏。

“采花时小心点,阿墨。这几天好些休息吧,我会帮你采花的。”

小女孩点点头。

一直到十岁的时候,他们俩一直都是要好的朋友。但是因为小女孩的外戚病逝了,全家要去守丧,便不能留在京城,要搬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本以为不能见到彼此,那日临行前,小男孩没练剑。他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城门前赶来见小女孩,小女孩看见他来了,奔下车。小男孩也十分激动,他红着脸,跑到小女孩跟前,好多话到嘴边却是无法开口。

“你等我回来好不好,等我回来我还来京城找你玩!”

“嗯。”

……

“很……很久么?”

“应该不会的吧。小阿墨,等我回来哦!”

“嗯。”

小女孩跑进马车,掀起帘子恋恋不舍往回看过一眼。

马车渐渐启程,小男孩想要去追赶,可惜他不能。

“阿墨,父亲已经为我们定亲了。我,我还能见到你吗……”

他男孩盯着马车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转眼间,两人都长大成人。女孩的全家因收到圣旨也要回到京城重新打理事务。女孩的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男孩,结果在府中没找到他,他的父母也没提及他。女孩以为男孩忘了她,便浑浑噩噩度日,每日梦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梦里再次见到小男孩。日子一天天过去,思念愈发强烈,为了自己的往后余生,小女孩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友,小友发现了她的病便舍弃了她。再后来,她又有了个小友,这个小友不嫌弃她,反而带她整天散心。她们登上酒楼,结果女孩酒性大发,出现幻觉掉下酒楼,被一个男子接住。再后来,那小男孩待她很好,她们渐渐爱上了彼此。

故事到这里,我醒来,睁眼便与沈陌对视。他眼神滚烫,我的心沸腾。他手持剑,动作间似描绘了一幅星宿图,出手的每一件刚中带柔,耳畔传来风声,剑刃闪烁着光芒。他衣裙飘飘,脚下生风,动作利落干净。他的喉结滑动着,薄唇微颤,鼻梁挺拔,可用“横看成岭侧成峰”来形容,浓密的睫毛扑腾着,煽动了观客们的心。

我继续闭上眼。

可惜命运弄人,朝堂动荡,局势紧张,二皇子政变,将当今圣上杀了,自己当了皇帝,废了太子。因小男孩一家子总是帮助废太子,二皇子眼红,将一下子打入地牢。小女孩非常伤心,病情加重。她变卖家产只为将小男孩救出来。小友见小女孩这样很心疼,便求着废太子想办法救出小男孩。废太子联合大臣,终于在救出小男孩。

琴音愈发急躁,每每波动琴弦,犹如一万根针扎在心中,沈陌也加快脚步。

……

故事的最后,废太子主持局面,二皇子被废,一切回到和平。小男孩也被升官,并和他的小女孩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

故事叙完,一曲亦奏罢。我抬眸,竟在沈陌的身上见到了那小男孩的影子,我不敢置信。

这真的……太像了。

像极了……

我和沈陌谢幕,牵着手回到二楼。观客爆发出阵阵掌声,经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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