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这种泼皮骂法骂一个皇帝,合适吗?” 被四千近卫骑兵簇拥着的九匹妖马拉着的巨大、豪华车驾上,辛卓抱着小黄和黄太盖、李广灵盘坐,面前金镶玉盘龙矮榻上放着西域御供的瓜果点心和卤煮。 这里是前往龟卫、丘陵二州接壤地带、紧连中原腹地的玉京府平原,此刻整个平原除了近卫骑兵,还铺满了做为秦王中军的十万西秦老卒、十万西域最精锐骑兵,二十万大军排列整齐的方阵,入眼黑色铁甲、白色皮甲,旌旗蔽空,枪矛如林,威武雄壮。 被如此多的军队簇拥,秦王车驾堪称防御森严、帝王之势十足。 说话的是黄太盖,西秦建不建国,姜玉卿称不称帝,这次大战的输赢,都与他这位西秦名义上的太师,关联很深,所以,姜玉卿和大周天子的私信,他也是看过的。 辛卓放下小黄,甩了下身上玄色帝王袍袖,他的本意是穿铠甲、骑战马,只是如今称王,算是王驾亲征,属下文武不许,只好作罢,笑了笑说道:“所以才是私信,骂人若是骂的文绉绉的,那和夸人有什么区别?要的就是过嘴瘾!” 黄太盖捋着胡须,无言以对,身为老儒,他还是觉得帝王要有帝王的威严,岂可学市井?就算杀了皇帝,也要给一国之君最基本的尊严不是? 辛卓看向天空,伸了个懒腰:“那年我做山贼时,说过一句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终我辛卓一生,一定尽诛水月庵、秋宫阁,和你们这狗屁的大周江山讲一讲道理! 如今水月庵和秋宫阁的掌事之人已死,剩下的也被我囚禁在姜家,接下来自然是要和大周江山说一说道理,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一直都是!” “恭喜姜老弟!” 李广灵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员外袍,脸上画着淡淡的戏妆,好整以暇的吃了根卤鸡腿,感慨道:“自古逍遥自在者,不过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怒踏山河,兵镇天下,你如今都做到了!” “还不够!”辛卓摇摇头。 “哪里不够?”黄太盖和李广灵一起看向他,这还不够,那天下人不是要一头撞死? 辛卓笑道:“我得先入地仙!” 他还是觉得,这如果是个“唐宋元明清”或者武侠世界,打完大周老子就称帝,完事后宫佳丽三千,从此人生走上巅峰,就是玩! 只是李广灵这老怪物前几天和自己说的大帝、仙人之流,他回头带着赛青竹、赢剑莹几女仔仔细细查阅了无数的典籍,真的让他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感觉这老东西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信口开河,传说中真有大帝这种人物和仙人,只是很多典籍介绍的都很模糊,往往一笔带过。 但……这就很难不让人疑神疑鬼了! 说不定能长生呢?长生好还是做皇帝好?这简直比一加一等于几还简单! 如果与大周之战输了,西秦这个祭灵,怕是都融合不了。 这哪里够? 所以,他觉得权利富贵不过是过往云烟,个人武力才是关键。 李广灵和黄太盖看了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他们觉得姜玉卿是在扯淡,姜玉卿这种变态武道天赋,堪称力压一个时代,同辈无人可出其右。 若他也担心进不了地仙,天下大尊者全都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老夫就送到这里了,此次西秦与大周之战,祝大王马到成功,一举定江山,老夫在兴灵等待好消息!” 黄太盖抱拳一礼,身形一闪直奔兴灵府方向。 “我也回去了。”李广灵拍拍屁股,又用油纸包了几根鸡腿,脚下一点,向着黄太盖的另一个方向奔去。 辛卓再次伸了个懒腰,看向一边。 等候了半天的姜虎、太寻公和玉司流三人这才登上了车驾。 “檄文这一个月已经传遍了五湖四海,大周的御前精锐军队,怕是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太寻公坐在一边,捋着胡须,颇有些感慨,“两军战力相差不是太大,此战打的是底蕴,是民心和军心!” 辛卓问道:“大周朝廷军队可以动员多少?” “若说军队数量,大周至少是我们的三五倍!” 三叔姜虎笑道:“但若说正规御前精锐也不过一百多万,而且大周和我西秦相比,有两个最大的弊端!” “哦?”辛卓颇感兴趣,“三叔说说看!” 姜虎捋着寸须说道:“大周四战之地,要防备北苍、东夷和南黎,即便是北苍和东夷如今国内动荡,但边军精锐也不敢随便抽掉! 而我西秦只和大周、西域接壤,西域已经被我们打服了,我西秦没有后顾之忧,此为其一! 其二,大周的御前三军都是些富家子弟,他们称之为士,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有过真正的大战,军备废弛,将军们吃空饷是常有的事!战力其实有待商榷! 而我西秦常与西域各国大战,西秦子弟兵全是百战老卒,那些胡兵也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蛮夷,有的是蛮力和狠辣! 如此种种,西秦此次必赢!” 说完和玉司流不由同时笑了出来。 不过太寻公却没笑,只是皱着眉头。 玉司流收敛笑意,诧异的问道:“太寻公莫非在顾虑什么?” “顾虑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