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速速将“练饷”、“辽饷”、“剿饷”及赋税解送北京,以为练兵筹饷之用。公文之急切,措辞之严厉,为历年之甚。 “朝廷之颓势,对我们在海上与荷人争锋,当无关碍吧?”郑芝豹小心地问道。 “这天下,已然要乱了。”郑芝龙郑重地说道:“我们必须做长远打算了。此时,尚不是与荷人相争的时刻。我们目前不仅要控制泉州、同安中左所等福建要地。而且,我们还要往潮汕发展,最终经略广东。” “另外,为了有一个稳固的后路,台湾,必须加大移民力度,着力进行有效开发。将一些泉州、福州的工坊机械,能提前开建的尽量投入台湾。而且,那里必须要建一座造船场,而且,务必要使其可建大船。从西班牙人与荷兰人手里俘获的工匠、艺人、炮手、火枪兵,以及水手,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充入我们建设的工坊和军中以为效用。” “开发台湾,可是要费不少银子的?”郑芝豹数月前到过原荷兰人的据点热兰遮城,不过现在已经改成台南县。那里气候湿热,疫瘴横行,短期之内绝非长居之地。 “荷人与西人皆能经略台湾,我等自然也能占据此地。”郑芝龙正色说道:“将台湾好生经营,促其人口丰裕,最大限度地完成自给。他日,若大陆事有不遂,我等也可保后路无虞。为此,我们现在必须积蓄足够多的力量,以之未雨绸缪。” “北方流民无数,福建、江西,广东等地,亦是饥民蜂拥。水师每月需将各地收拢移民,尽数送往台湾,屯垦戍殖。岛上生番众多,性情凶猛难驯,必须派驻陆师去进剿,护卫移民。这些,都需要牵扯我们太多人力物力。所以,与荷人相争,委实有些吃力了。” “那明日,我们就与来此的荷兰代表签署合议。怕就怕他们言而无信,事后反复。”郑芝豹说道。 “日本禁绝葡萄牙人前往贸易,蚝镜(今澳门)的日子想来定然不好过。”郑芝龙笑着说道:“十几年前,我们在蚝镜多方受到葡萄牙人的优待,此时,不妨帮他们一把。” “日本幕府将军恼怒葡萄牙人肆意传教,蛊惑民众,定然不许他们进入长崎贸易。大哥若是去向日本幕府将军劝说,恐怕会有些吃力不讨好!” “我自然不能去向幕府将军说项。”郑芝龙摇头说道:“但咱们可以将他们的货物捎带去日本,再从日本带回他们所需货物。我们只需收些船只往来费用即可。” 郑芝龙在蚝镜的一段生活令他终生难忘,因而对蚝镜有特别的偏爱。当时日本发布禁令,禁止蚝镜的葡萄牙人前往日本贸易,郑芝龙心底便有了想回报他们的意愿。 “都督此举,不仅在葡萄牙人那里得了一个善缘,还能将葡人货物引入日本,以挤压荷兰人的贸易份额,属实高明!”陈晖笑着说道。 郑芝龙看着陈晖,突然想起了汉洲的事,出声询问道:“五月,汉洲人在新生岛再败安南人后,还有什么新的动向传来?” “据柬埔寨王国返回的商船汇报的消息,上个月,汉洲突然出动大船四艘,小船百艘,联合占城人,打破了一个安南人的沿海城池,大掠五日,获取金银物资无数。”陈晖说道:“而且,他们还掳了三四千妇人。可能不日将返回他们在琉球所占岛屿。” “汉洲人还真有些……胆大妄为呀!”郑芝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转头对郑芝豹说道:“以后,这个汉洲必须与之交好,引为后援。能造火器,且士卒善战,他日必崛起为一海上强大势力!” 就在郑芝龙等人在泉州都督府谈论汉洲人的时候,由四大船领衔,十余艘小船组成的船队缓缓地驶进了泉州港。 移民季将要到来,罗汝成等一行船队,装运了两千安南妇人从新生岛启程,返回汉兴岛。这时,他们进入泉州港,暂时停留三日,为船只做保养维护。 在泉州港码头,罗汝成非常意外地看到了一群荷兰人,在一众大明官员的陪同下,准备登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