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艺婉也是被刚刚戚晔之那声怒吼给震得一顿,也是首次见到他如此疯狂的模样。
但她也并未反驳他所说的,亡灵又不能复生,替她抗旨。
“严将军,你们上京这一事还有谁知晓吗?”
戚艺婉适时插嘴,刺激此刻沉默不语的严修。
“并没有了,我们此番也是秘密进京。”
严修摇头否认,他的视线越过少女,直直地盯着那俊秀的少年郎。
这般注视下,戚晔之又没控制住脾气,冷着脸说:“只怕今日过后,整个上京都会知晓我平阳侯府遭人行刺了,你们的行踪自然也隐瞒不了了。”
语气颇为不善,说的确实最真的实话。
戚艺婉也点头道:“确实,晔之说的不无道理,我想问,严将军在这之后有何打算?”
严修当即俯首回答:“我等会在京中寻其他落脚之处,今日行刺一事,虽不知是何人遣派,但为了小姐安全,我们不会就此离去。”
这话一毕,戚晔之就走上前,站到了严修面前,冷嘲热讽道:“安全?你们如今人数众多,又若从平阳侯府走出,是想再让人注意到我们吗?”
“不若好好待在侯府,替我们查清那些刺客的来历。”
听此,严修一愣,瞳孔中流露出错愕之色,先前还愤懑的少年居然肯主动选择收留他们。
戚晔之显然也是察觉到他的惊诧,仍冷着脸,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向自己的阿姐。
“阿姐,先前说我们不是缺人手?我看他们,挺好的,能打能抗,况且留在身边也能盯着他们。”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是真的如此这样想。
戚艺婉应声同意:“小弟说的对,既然已经被盯上,就留下来吧。严将军觉得呢?”
说完,她的视线落到严修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便见严修双手抱拳,正声说:“我并无异议,任由小姐安排。”
提议并未得到反对后,戚艺婉则探过头同自家小弟细声询问:“那就由晔之安排?”
这麻烦事还是交给负责的人好,她可不擅长这些。
那压下去的瞌睡虫又有些上头了,她打了个哈欠,看着戚晔之。
“好,我来安排即可,”戚晔之立马答应,又扭头看向严修:“严将军,你们先同我走吧。”
戚晔之讲完便就要走,被自家阿姐叫住,停止要跨出的脚。
“对了,晔之,别忘了那些尸体。”
戚艺婉伸手指着地上瘫倒的尸体,贴心提醒道。
随后,严修他们一人拖着一个尸体,跟在戚晔之身后,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戚艺婉这才转头,看到自己的妹妹一直蹲在地上,紧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她缓缓下身,摸上妹妹的头,柔声道:“小妹,现在人全部都走了,我们可以回去休息啦。”
耳边传来阿姐熟悉的声音后,戚嘉禾才抬起头,露出惊恐的模样,张手抱住阿姐。
在她的怀中喃喃细语,“阿姐,我想同你睡。”
在戚艺婉眼里,妹妹那双小鹿受惊的眼,让她动容,轻拍她的后背,宽慰她:“好,那就和阿姐一起。”
次日,戚艺婉顶着下眼的黑圈去书局上工时,一路上确实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她来到自己的房门口,抱着警惕之心,把门推开了个缝隙。
从那缝隙中往内窥探,怕昨日的事又再重演。
她见里面空无一人,才大胆的推门进入,坐到自己的书桌前,长呼一口气。
她昨日与妹妹同睡,身边多了个人果然不自在许多,一觉醒来着实腰酸背痛的。
申筋拉骨一顿操作,那点疲惫感才消失了些。
她俯首倒在书桌之上,满脑子想的全是昨日那萧杀的场景。
对魏泽晏此人更是充满了好奇,一个早已失去踪影的人,居然能预料到远在千里发生的事。
她不信,除非在平阳侯府身边,已有无数目光注视。
这一想法,让她毛骨悚然。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盯着他们,一个落败的侯府哪里需要他们这么多视线。
又回想到昨日那尸横遍野的场景,这平静之下,必有暗涌。
戚艺婉烦躁地抓弄了自己的头发,她还有个鸿门宴要参加。
就不能让她好好搞事业吗。
即便这样痛苦地咒骂现实,也不得不直面惨淡的人生。
就像现在,她还是得抬笔书字。
不过她要借书字书写自己的愤慨与不满,也不算消极怠工吧。
她要让所有人感受到自己的怨气。
只是这幽怨还没发泄多少,就被人打断了。
险些害她的笔弯折了,还未抬头,便听见了来者的声音,她是真想将手中的笔墨丢过去。
“戚兄,戚兄早啊。”
戚艺婉抬头看那罪魁祸首,正笑的一脸灿烂地望着自己。
这是她头次觉得,这个人存在就是碍眼的。
“纪兄进门前,都不学着敲门吗?”
戚艺婉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直望着他,让纪容疏尴尬地搓了搓衣裳边缘。
“不好意思啊戚兄,急切了些,要不,我现在出去重给你敲个门?”
说着,纪容疏侧头看向那一旁刚合上的木门,用眼神暗示了一番,小声询问。
这种迟来的深情,着实让人无语。
戚艺婉并未言语,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纪容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