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仇暻扛着尸首离开后,大约一刻钟,冯州便火急火燎地上楼了。
匆忙敲门,得了许可后,才敢入内。
一进门,便垂直跪落,语气发颤地道:“少爷,老奴看管不当,甘愿受罚。”
座于高位的纪容疏垂眸望向他,不露形色:“这倒是没什么,我叫你来有两件事。”
“一,去黑市给我高价悬赏顾允尧和娄行的人头,但要额外加个条件,不杀他们,只折磨,最好闹的人尽皆知。”
“二,带着些银两去安抚戚艺,至于多少由你安排。”
话语一落——
本还低首专注聆听主子讲话的冯州一征,怎么会和戚艺扯上关系。
纪容疏也明显察觉到他身子一僵,便多嘴同他说道:“那刺客应当是冲戚艺来的,今日他名声大噪必然会引起一番忌惮,所以你更要去替我安抚他。”
这才明了事件真相的冯州,当即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他迅速撑手站起就要离开,又被喊住。
“对了,若是问起书局东家,你应当知道怎么说的吧,冯州。”
纪容疏清朗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使得冯州的脚步一顿,转而回首行李称自己知晓。
行走多年,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他还是懂的。
待冯州离去,房门彻底合上后,纪容疏的脸隐在黑暗之中。
他又想起今早,仇暻同他禀报的自己那倒霉未婚妻,昨晚竟被人行刺。
如今自己也被暗箭盯上,倒颇有些落难夫妻的感觉。
只是,他仍旧对这赐婚感到不满。
不知那不见真容的未婚妻是否也这般想,这平阳侯府虽说没落,但名声可没有,就看她是否能抵抗同自己这个纨绔的婚约了。
纪容疏对此,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眸色晦暗地盯着地面。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会深夜迫不及待地行刺一个没落侯府的千金。
看来,这上京确实不平静了。
他要动用其他手段了。
*
当戚艺婉悠闲依靠在自己的凳椅上时,敲门声骤起,吓得她一激灵。
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叫着她。
“戚公子,您在吗?我是冯州,有事找您。”
冯州不紧不慢地在屋外喊道。
她赶忙起身,给他开门。
等冯州进来后,便将手中的一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了戚艺婉手中。
那重量确实实,一只手都无法承受,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冯州,并询问这是何意。
“让戚公子在我们书局险些受了伤,这是赔偿,今日上工戚公子也随意,想何时走便何时走,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冯州拱手说明来意后,戚艺婉悬着的心便下落了。
原来是伤员抚恤金。
不过既然是安慰金,她想到了拽她躲开箭的纪斐,不知他怎样了。
下意识就问出了声:“冯掌柜,那找您的纪斐也有这赏赐吗?”
一时间冯州还未立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纪斐”是何人,他的神色还颇有些疑惑,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回应。
“那是自然,我们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同戚公子一样的酬劳,这点,您可以放心。”
这答复让戚艺婉也安心了些,至少不是自己一人独享就好。
只是这人拿钱快,踪影倒是不见了。
戚艺婉对此微词甚多。
好在他人无事,内心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多谢冯掌柜,那人毕竟救了我一命,所以多问了几句,还望您海涵。”
戚艺婉攥着钱袋朝他行礼,表示歉意。
冯州听此,适时摆手笑道:“戚公子良善,应当的,若无其他事,我便不打扰公子了。”
说完,就是左脚一斜,朝房门那跨去,戚艺婉却出声叫住了他。
“冯掌柜,请您等等,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想问,为何今日我的名声会突然远扬?”
终是将自己今日的疑问问出口后,那积压的情绪得到缓和,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她心安的答案。
冯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旋即顿声回答:“有我们书局的助推,确实是我们散播的消息。但能引来这么多人,是公子的本事。”
结果确实如同她所想,确实是因着有人助推,但她却也疑惑,为何只推她一人。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冯州霎时大笑:“戚公子之绝才,世无独二,自然是专推您更好,况且是我们东家主推,自然是以东家的命令为主。”
戚艺婉却不动声色地低头,摸着自己手中的钱袋。
果然还得是资本的力量,她就说自己一夜爆火定然有蹊跷。
眼下,得到肯定回答后,她还有些疑问,轻声说:“感念东家的欣赏,只是我还有一问,既如此,是要推多久才能结束,我怕我才不配位。”
“公子多虑了,我们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会再去做这类事了。自然是知晓名气越盛,危险越大的道理,这几日公子怕是要小心行事了。”
“毕竟,您已经是名满上京的人物了。”
正因如此,戚艺婉才感到头疼。
捧人都不和本人商量,直接二话不说自己执行,权威果然还是他们大。
但名声大振带来的效果,眼下,也是给她带来了些益处,钱多便是好事。
谁会同钱过不去。
“冯掌柜说的是,我往后会注意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