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边,长吁了一口气。要她突然去伺候一个男人,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
她其实已经吃饱了,只是想到接下来的环节,还是坐在桌边更稳妥。
“吃饱了?”谢景延换完衣服回来,看融玥放下筷子,问道。
“嗯。王爷您慢用。”融玥诚实说道。
“喂不饱你,你那好朋友都敏怕是不会同意。”
又翻了一笔旧账,融玥汗颜。
“不会的,我真的吃饱了。”融玥认真答道。
她这种人不擅长玩笑,但是对一些揶揄也不会觉得尴尬,实话实说是她最大的优点。
融玥就在一旁坐着,看谢景延吃饭是有些赏心悦目的。就像男子喜欢美人,女子看到好看的男人也愿意多看两眼的。
只是细看下,谢景延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他那紧蹙的眉心像是绝美画卷上的一道褶皱,让她这位观赏者想去抚平了它。
而谢景延扶着腿的那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融玥有些不好的预感,那些嬷嬷说过,谢景延的腿伤一直没有痊愈,偶有发作的时候,让她仔细伺候。
只是融玥没有胆量问他,这腿伤是他禁忌。
“看够了吗?”谢景延放下筷子,抬起双眸,盯着这位手托腮的少女,问道。
谢景延感受到融玥注视他的目光,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自从他腿伤了之后,简单的站立行走对他来说已是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他极其讨厌别人的打量,尤其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腿,那些打量过后露出的怜悯之色,让他反感至极。
“嗯。”融玥蓦然被谢景延这么一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看够了就去更衣吧。”
她戴那凤冠是很好看的,穿这身喜服也是美的,只是看她托腮的样子,那冠看着要将她的小脑袋压倒了。
“哦。”
该来的还是要来。
融玥叹了一口气,去屏风后面摘了凤冠,屋里没人伺候,她自己脱去那喜服花了好些时间。好不容易换上了睡袍,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出来。
这睡袍,当真是睡觉用的袍子,就只一层薄薄的轻纱罩在一层红色丝绸之上。那丝绸滑滑的,松松垂垂的,将袍下之人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
融玥红着脸低着头走了出来,抬头却并没有见到谢景延,如释重负。慌忙之下连忙转身上床,盖好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好险,亏了他没看见她这身装束。
融玥捂着红的发烫的脸,将头埋在了枕头里。她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想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谢景延再回来时,看到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融玥。黑色的如瀑布的头发铺满了枕头,本身占地不多的人,却因这秀发占去了半张床。
竟有人能在他的寝殿里睡得这般香甜,实在是难得。
新房只有这一张床,棉被自然也是一床,谢景延只褪了外衣,合身躺在了一边,就这么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没有人追杀他,没有不见底的深渊,没有耻笑声围绕他,没有人围观他。黑夜于他实在可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安睡一夜。
这过分的平静让白柯怀疑,新王妃是不是给王爷下药了。他屡次想要破门而入,一探究竟,只是一想到这是王爷的洞房之夜,又却了步。
谢景延睁开眼那刻,他的胳膊正搭在融玥的腰上。她真是太单薄了,隔着厚厚的棉被,谢景延都可以感受到她的骨头。
他没有动,也没后将手拿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融玥的后背。她看起来睡得比他还要安稳些。
过了一会儿,融玥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双眼,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她睁大双眼,迅速转过身去,却不敢将他的手臂拿开,那沉沉的臂膀随时可以让她动弹不得。
谢景延抽走了手臂,起身下床。
融玥闻声赶紧跟上,她还记得今日要跟谢景延一起进宫谢恩,没道理谢景延起来,她还躺着。
只是她忘了她穿着的睡袍,随着一股寒意侵遍她的小腿,她才有些慌乱的背过身去。
她确认谢景延看到了,她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异色,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意味。
谢景延也随即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我去沐浴。”离开了新房而去。
他是真去沐浴了,冷水浴。
躺在床上时,他并无什么想法。
谢景延见过的美人很多,比她狐媚的有,比她端庄的也有,狐媚与端庄皆俱的也有,让他心动的却没有。
但看那人只穿一层薄绸站在他面前,虽是只看了一眼,心却有些悸动了。方才他是想过将她抱回那锦被之上,好好补上一个洞房花烛夜的。
为什么没有那么粗鲁待她,他也不知道。他只好来冲个凉,冷静下。
白柯在外等了许久,眼看要到进宫的时辰了,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王爷,时辰不早了。”
“嗯。”
片刻之后,谢景延换好了朝服,来新房接融玥。融玥也已换好了亲王妃的朝服,看他来了,便向他走了过来。
谢景延的脸色却在看了她一眼后,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谁给王妃画的妆,站出来。”他冷冷问道。
融玥不解,她这妆浓淡相宜,看上去十分典雅,配她这身正式的朝服再好不过。她片刻前还十分满意,因她只带了铃儿进府,正缺一个擅长妆扮之人,因此她还赏了给她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