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被吻得眼尾嫣红,眼底雾蒙蒙的透着丝茫然,水润的红唇微微张着,还有些缓不过来。
谢燕昭狼狈地别开目光,胸腔起伏着,又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阿玉,你先去灶房看看我的药可煎好了。”
宋玉眨了眨眼,视线才重新凝聚起来,落在谢燕昭脸上,见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下意识抬脚上前:
“可是伤口……”
“阿玉!”
谢燕昭手指扣住床沿,咬着牙:
“去看看药。”
宋玉脚步一滞,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见他忍耐得痛苦,像是方才太过激烈,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便没多想,胡乱点点头。
“那好,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唤陈吉顺过来,我先去灶房看看。”
宋玉挂念着谢燕昭,来去几乎都一路快走,所幸她过去时,煎药的婆子刚把药煎好倒进碗中。
待到她提着食盒急匆匆赶回来,谢燕昭的面色已然恢复正常。
宋玉松了一口气,端着药来到床边,视线一瞥,却见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茶壶。
她伸手探了探,是凉的。
“你身子不好,怎能喝凉水,陈吉顺呢?也不知道给你换些热水来。”
谢燕昭掩唇轻咳了一声,面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瞟了眼宋玉手中的药,忽然破天荒地耍起了赖:
“好苦,我都喝了两天了,不想喝。”
宋玉手一抖,碗中的黑色汤汁差点儿漾了出来。
她嗔他一眼,心里想着许是病人内心都比较脆弱,才让谢燕昭忍不住对她撒娇,便也由着他了,只是耐心哄着:
“你好好喝了,我给你吃蜜饯,明日里我再给你做些红糖糯米糕来。”
谁料那人更加变本加厉,索性眉头一皱,向后一瘫,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对着宋玉手中的药碗扬了扬下巴:
“喂我。”
宋玉:……
一碗药喂了快半个时辰,才总算哄着那位祖宗喝完,之后又亲手剥了葡萄喂给他,才算将人安抚住了。
谢燕昭见宋玉视线怪异地打量自己,不由得坐直了些:
“怎么了?”
宋玉嗔瞪他一眼:
“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矫情过,太幼稚了。”
谢燕昭唇角都快压不住了,对她勾了勾手,眼底闪着精光:
“过来。”
宋玉警惕地看着他,才向前挪了一下身子,就猝不及防地被谢燕昭拽到怀中吻住了。
葡萄的香甜一瞬间从他的口中渡了过来,带着一点点苦涩的药味。
他只吻了她一下,就放开了。
他拥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脊骨,与她额头相抵,沉着声循循善诱:
“阿玉,你这是答应同我在一起了?”
那个一直被逃避的问题突兀地被问了出来,宋玉猛地推开他,瞬间慌了神:
“燕昭,我……”
宋玉的话还没说完,陈吉顺忽然叩响了房门:“主子,太子爷来了!”
谢燕昭深深看着宋玉,眸底深沉晦暗,似乎方才的温存都是宋玉的错觉一般。
他盯着宋玉,声音平静无波地对门外说:
“请他进来。”
-
房门阖上,将院中略有些仓皇的背影隔绝在视线之外,屋中光线又重新暗了下来。
太子晏温收回目光,扫了眼盘中的葡萄皮,淡道:
“你又对她说什么了?孤瞧着她似乎是被你吓着了。”
谢燕昭趴在枕头上,脸色不怎么好,阴沉沉的:
“有话就说,没话就走,我要休息了。”
晏温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捋着衣摆端正坐到一旁的交椅上,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章琢被章敬中过继给了青州老家一个章家旁系,魏氏被下了堂。”
谢燕昭揉了下腰,冷笑:
“章敬中这老东西倒是看得清楚,就是便宜了那魏氏,不过以魏家家主的德行,魏氏回去过的日子还不如死了。”
晏温掀了掀眼皮,眉目疏朗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气度一贯的皎璨清雅:
“李从周办事符合规矩,这二十杖合该你受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
“只不过他手下有一当时行刑的衙役,查出是受了宋清延致使,故意对你下了狠手,已经拉去乱棍打死了。”
谢燕昭动了一下,似乎牵动了背后的伤,瞬间疼得呲牙咧嘴。
晏温敏锐的视线扫过他:
“你不必在孤面前装腔作势,孤这次来,主要是替父皇问你一句话‘你当真要娶宋玉为世子妃?’”
谢燕昭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倒冷哼一声,笃定道:
“我要娶她。”
晏温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谢燕昭床前,将一个文书递给他:
“宋玉的新身份。”
谢燕昭眼前一亮,正要伸手去接,却被晏温轻而易举躲了过去:
“父皇还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娶宋玉做侧妃,沈凌为正妃。”
见谢燕昭眉头蹙了一下,晏温接着说:
“第二个,只娶宋玉一人,但你成婚后定安侯世子的身份要让给谢喻舟,而你以普通兵士的身份去西北军中历练,何时当了将军,何时才能回来与宋玉团圆。”
谢燕昭闻言,烦躁地攥紧床褥: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