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还想继续说,可身体却像是被风予画在地上的血抽进去了似的,发出一声声因痛苦而忍受不了的尖利惨叫:“啊——不——”
风予的血太烈,其中蕴含的属于万川仙尊的灵力对这些小鬼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哪怕她没有继续再画符,只要有血就已经是除魔的利器了。
“别叫了,这符我都没再画了……”风予站起来,捂住一边耳朵,那女鬼惨叫凄厉,震耳欲聋,这一嗓子给她嚎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可那血还在不间断吸着红衣女的身体,她的声音已经拉长变了调,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死前的嚎叫。
“饶命……饶命……鬼……”
风予听不真切,隐约听见“鬼母”两个字,而后那红衣女彻底被吸进地上那画了一半没到的符咒里。
风予:……
她什么都没干啊?
万川仙尊的灵力这么吓人?
而且她说的出不去是什么意思?
风予等了一会,确定这东面没有其他鬼后,她继续把剩下的符补完。
补完就有点无聊了,这夜还很长,风予坐在地上,靠着树干有一搭没一搭打着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拴在红线上的铃铛忽然无风自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叮叮当当,十分明显。
风予睡得浅,她挑了挑眉,并没睁眼。
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隐约传来微弱的呼唤。
“风予……风师妹……”
这声音,有点耳熟。
风予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面前的人……不……不是人。
风予面无表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白衣的林师姐,样貌是她的,但整张脸死气沉沉,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只是麻木地盯着风予,唤她的名字,声音也是林无许的声音。
但不是她。
看来是不知道风予夜里也看得清……
风予有点无语,想知道这鬼喊她干嘛,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故意问:“是林师姐吗?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你找了好久,担心死了。”
“我走丢了……”那鬼模仿起林无许的声音惟妙惟肖,怯生生的,“二长老喊我们汇合,我们走吧?”
一边说着,还伸出自己青灰的手。
风予笑起来,她说:“好啊。”
然后把自己刚刚割破的手握上去。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刹那间风予手心未干的血沾上那个假林师姐,像火焰似的窜上去,烧得面前的鬼哀嚎不已,尖叫着想把手抽回去。
风予笑眯眯把手握得更紧,不让那鬼抽手,她一字一顿:“走啊,林师姐。”
“你……你不是……你是……”那假林师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风予听不清她后面的话,就已经倒在地上,像被烧焦了似的,不住扭曲着缩小,手腕在风予的手心化成粉末,身体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很长的黑色脊骨。
脊骨?
风予觉得有点奇怪,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想起那天谢元顾摸她的后颈。
这不是鬼,是魔。
风予往后退了一步。
靠,下手太重了,这怎么解释?
魔是比鬼更进阶的存在,他们有实体有意识,力量比鬼更大。
风予一个刚入门小菜鸡徒手把魔烧得只剩根骨头,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风予搓了搓手,掌心伤口还隐隐作痛,她想着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天赋异禀怎么了?
这么想着,风予有了几分底气,她把那魔的脊骨随便踢进旁边的田里,席地而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迷迷糊糊真要睡过去的时候,风予听见一点细微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看见一张比仙界中的神祇还要精致的脸,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眸色,但风予莫名其妙能脑补出白天那双琥珀色的眼。
心跳漏了半拍。
今晚还真是不安生,鬼啊魔啊的络绎不绝上赶着送人头,当她这里是什么轮回点吗?
风予猛地跳起来,把掌心伤口对准谢元顾,大喊:“何方妖孽!”
谢元顾:“……”
风予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笃定是魔,她抬手就想往谢元顾身上抹血。
结果一巴掌拍空,被谢元顾灵巧闪过,往前趔趄两步的时候,风予觉得这熟悉的闪躲步伐……
好像是本人。
她默默站定,把受伤的手收起来,讪笑两声:“哈哈,真的是你啊?”
“嗯。”谢元顾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感情,他问:“你遇见什么了?”
风予默了默,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她模棱两可道:“遇见了。”
谢元顾:“……”
他像在看白痴。
风予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了吗?是出什么事了?”
谢元顾道:“有魔。”
她该用什么表情回答?魔刚刚已经被她烧得只剩根骨头,安安分分躺在田里了。
谢元顾垂下眼,很专注地看着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眉目深邃,只要不在生气,认真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怎么这个死正经长了一张渣男脸啊?
不过她知道,谢元顾只是想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异样,他对自己仍然抱有戒心。
风予胡思乱想着,不想暴露自己,她随口敷衍:“嗯。”
“……”谢元顾一时也无言。
二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默了会,谢元顾道:“他们都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