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枯坐良久,喜烛垂泪近半,梦绫仍旧想不到好的解决之道。
望了望依旧坐在饭桌上的两人,梦绫轻叹一口气,继续挠头抓发。
“绫儿?”
“干嘛?”
“你不是说要跟他说清楚,确定合作关系?”等了那么久,洛沐晨耐心早失,直接开门见山。
“现在说?”
“那你想什么时候说?”洛沐晨猛地站起身走至梦绫身侧,略有薄怒地看着她。
邵远逸闻言疑惑地望向梦绫,对于洛沐晨如此不敬的言语心中有些反感,为梦绫感到委屈。
“谈生意要讲求时机,这样贸然开口,万一对方断然拒绝,我们的算盘不就白打了。”
扯着袖子,低声安抚,梦绫的脸越发的憔悴。
而如此亲密的举止让邵远逸心中一疼,继续转头望着凉透的菜肴,他只等待梦绫开口即可。
“他敢拒绝,我就……”
“嗯?”
“他心机深沉,我担心……”
“他心机深沉,我心思也不浅,再加上你,怎么地也深他两倍,我们加起来对付他绰绰有余,不用担心。”
“他……”
“好了,这是一个长期的生意,咱们都有些耐心好不好?我是真累了。”扯着袖子晃呀晃,梦绫小嘴一嘟,眉眼一皱,洛沐晨立即缴械投降,轻抚那皱眉,将她轻轻按在坐塌上,为她揉起了肩颈。
“邵远逸,你也劳累一天,身体也不太好,去床上歇息吧!”
“他?”邵远逸为难地望着梦绫,“殿下你呢?”
“我……”
“我会陪着她,不劳你操心。”
“那个……你放心,我们就在这坐着,你安心睡。我今晚不会离开新房,不会让你为难,他们也不会知道他在这,我会安排好的,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你何需跟他解释这些?还如此顾忌他的处境和名声。”洛沐晨小声嘟囔着,甚为不满。
梦绫狠狠地拍在他揉按的手背上:“好好按,别多嘴。”
挥了挥手,再次示意邵远逸去休息,邵远逸也不好违背,略微福身行礼后走回了内室,落寞地躺在床上,望着空置一半的床榻,泪水终是难以强忍地落下,悄然无息,悲凉透心。
等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探头看了看邵远逸在床上那朦胧的背影,梦绫扯着洛沐晨的手将他按在就近的椅子上,很是不雅地半瘫在了座椅上。
“你还真打算在这待一晚?”
“不然呢?”将头上仅剩的几个珠钗也取下,随意拨弄着一支,“我这都是什么遭遇,想想跟你成亲的时候,我也是自己在外室睡的自制椅子床。”
话头一起,洛沐晨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们成亲那夜,心中不免很是遗憾和懊悔,当初没意识到眼前人是如此让人不舍和心悦,只觉得是对自己的羞耻,对她那般冷言和驱逐……细细回想,那夜的她,胆怯又很有小心机的模样依旧隐约可见,那时说的话,本以为是羞辱之词,原来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她是真的不会勉强他,想保他清白,她是真有“和离”的念头,愿给他自由……他记得她还说过:“我此生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成婚的话一定是非常爱的人”。
起身半蹲在梦绫的身侧,洛沐晨握紧她的手,满脸希冀郑重地问道:“你跟我会成婚的对不对?”
梦绫一怔,被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吓到,更对他口中的话感到诧异:“你怎么了?我们都成过亲了。”
“你说过那不算,如今这个更不算,你说过我欠你一个婚礼,我不想欠着了,我确信你是我此生的唯一,你确信了吗?”
梦绫心中虽很是感动,但眼中的犹豫之色让洛沐晨渐渐松开了手。心有多伤只有自己知晓,也只能自我舔舐,洛沐晨垂首微叹:“我会等,我会等的……”
梦绫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真的不愿伤害他,可她如今是真的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去给予回应,喜欢太容易,一张好看的脸,一件动心的事,一次回眸,一抹笑意……皆能让人心动,可喜欢终究难以支撑一生,唯有爱,爱是义无反顾,爱是盲目,爱能让我忽视你所有的缺点,爱能让我包容你所有的一切,爱能让两人往后的岁月中相互消磨却终能记起对方的好……梦绫觉得她如今太过清醒,对洛沐晨并非那般盲目,所以她坚信,她不够爱他,甚至她都不确信,她是否爱过他……因为只是喜欢,所以要留有余地……
梦绫自嘲一笑,心中很是酸楚,拿起茶缓缓入口,掩盖着说不出的话:“对不起,洛沐晨,原来我最爱的依旧是自己。”爱自己,所以怕受伤,所以想好了后路……
“皇...母皇好像有意要送我……一份大礼。”那个名词还是不提的好,虽然知道洛沐晨一定在周遭做好了万全的措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以洛沐晨的心思,定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跟聪明人谈话就是舒畅。
“嗯,轩至尊无故升位,我便知晓了。”洛沐晨继续垂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你的意思呢?”
“我当然不干,死都不要。”想想就心烦得厉害,“那可是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森森白骨造就的位置,平时在那待一会儿我都浑身不舒服,要是长期待在那,我肯定早夭。”
“别胡说。”伸手捂住梦绫的嘴,洛沐晨如今是真后怕,连听都不愿听。
“我就说一说,我可惜命的很,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自然有很多,可必定都是难行之路,困难重重。”眸中一暗,洛沐晨脸色阴沉了下来,“无故升位,再到逼迫你娶邵远逸,看来她心意甚笃,怕是已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