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树见过林月后,就和林崇召告辞了。他和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说的。
“杨将军,留步。”
杨嘉树回头,王钦从后面追上来。
“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看清他的脸,王钦吓了一跳,说话难得卡壳:“你……杨将军,你的脸?”
杨嘉树摸摸脸,刚刚林崇召也问了他这个问题,被他敷衍过去,现在再次被看到,他说:“被小猫抓了。”不欲多说,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王钦无语,谁家小猫长了这么大的手?但他知情识趣地没有拆穿,说出自己的目的:“杨将军现在可有空,和王某去喝一杯如何?”
杨嘉树爽朗一笑:“好啊,正好我也事要请教王先生。不如就去长庆楼吧。”
王钦没有异议,两人径直去长庆楼,还没到饭点,人不多,杨嘉树特地选择了上次林月坐的位置。
王钦没有多问一句。
两人点了三个下酒菜,一壶清酒,很快小二上了酒菜。
王钦给各自斟了一杯酒,问道:“杨将军,是南方人?”
“或许是?”杨嘉树侧侧头,比划了一下桌子的高度,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么小一点的时候就在杨家村了,村里人说的,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
“为何离开呢?”
“吃不饱饭自然要另谋生路。”杨嘉树笑着说。
王钦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确实艰难,幽州城稍好一点,其他地方更是难啊。”
杨嘉树不解:“王先生是奉王爷之命来找我的?”
王钦:“不,王某还没这么大的面子,杨将军刚从王爷府上出来,有什么话,也轮不到王某来说啊。”
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不瞒将军,王某也不是幽州人,我从梁都而来。祖父是个小官,在我出生的时候,家族已经没落。参加科举,又屡试不第,后来经友人引见,到当朝宰相门下做了门客。”
杨嘉树悠悠地听着,抿了一口酒,嗯......不好喝,还是小月亮的茉莉花茶好喝。
“本想就这样安稳度日,谁知偶然一次赴宴,听到一个醉酒的翰林院编修说,当年他顶替了别人的位置考上进士。”他沉默了一会,苦笑:“杨将军可能也猜到了,那个倒霉鬼就是王某,可笑的是被顶替的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认识,还大肆嘲笑。”
他又倒了一杯酒,闷头喝下:“王某当时年轻气盛,当场掀了他的桌。这件事闹到了宰相唐修林面前,王某才知道自己的天真,想要效忠的朝廷早就成了一滩烂泥。官官相护,买爵鬻官才是常态。”
王钦:“不怕杨将军笑话,王某大闹了一场后被狼狈地打出了宰相府。后来王某来到了幽州。”
他低头摩挲着酒杯,仿佛在措辞。
杨嘉树:“王先生在王爷这里应该得到了重用。”
王钦不答,沉吟半响:“杨将军对王爷怎么看?”
杨嘉树挑挑眉,不正经笑开:“我单方面把他当岳父看。”
王钦:“……”
年轻人就爱开玩笑,他无奈地摇摇头,说:“幽州位置好,资源丰富,王某前来投奔也受到了王爷的重用,只是……”他瞧了对面的年轻人一眼。
杨嘉树:读书人真是不干脆!“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王先生请说吧。”
王钦看了看四周,接着说:“只是,王爷虽有问鼎的心,却又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近年似乎有在幽州城据守的打算。”
杨嘉树不动声色:“幽州城难攻,据守一方也没什么不好。”
“难攻不代表攻不下,守着这块地也不代表不会被人觊觎啊。”
“那王先生想做什么?”
“攻入梁都,肃清奸佞!”
杨嘉树大笑:“王先生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虽然你称我一声将军,可谁不知道现在将军多如狗。”
“将军不用妄自菲薄,现在王爷不也到处都是?”杨嘉树一瞥,这王先生说话,脸上挺认真,他怎么做到不笑的?
杨嘉树努力控制住表情,说:“是王先生想重返梁都吧。”
“王某确实存有私心,但我想将军没有同样的想法的话,不会千里迢迢北上幽州。”
“有没有都没用啊,王先生不是不知道,我这将军的名号叫着好听,没几个兵。”杨嘉树夹了一块肉尝了尝,还挺好吃的。桌上的菜品几乎没动,王钦光顾着喝酒了,看来心情确实烦闷。
“王某愿在王爷面前为杨将军说几句话,这么多年王某尚是有几分薄面,只愿杨将军能早日惩除奸佞。”
杨嘉树觉得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话说得好听,乱臣贼子都能说成正义之师。
不过杨嘉树不在乎,打瞌睡正好有人递枕头,“那就多谢王先生了。”
“只不过增加兵力,王爷恐怕想要看到功绩……”
杨嘉树悠悠地说:“上次我砍了对方头领的头,本来想乘胜追击,但军中要求撤退,我们只能回撤。”他话锋一转:“只要给我兵,我可以拿下泰州。”
王钦:“杨将军有所不知,你杀的那人,是泰州江护的大儿子,他现在恐怕恨不得生啖你肉。”
“哦?”杨嘉树淡定如常:“王先生似乎有办法?”
“办法不敢当,只是略了解一点情况。那江护十分喜爱他的大儿子,当成继承人培养,江护不是能忍耐的人,所以近日一定会调兵前来复仇,我们可以早早派人马埋伏在城外,等泰州军过去后,从后方进行包剿。杨将军以为如何?”
杨嘉树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