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此刻什么都没做,躺在床上假寐。自然想不起远在梁都的李阙哥哥。她现在脑子全被杨嘉树占满了。
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杨嘉树,他脸皮太厚了!
白天的兵荒马乱,让她现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林月不禁想起少年胸膛的触感,弹弹的,有点好摸。她的手在被子下握了握。
啊啊啊!她在想什么?林月猛地翻了个身,扯过被子遮住头脸,仿佛这样可以掩盖住羞耻的神色。
她为什么会做出和登徒子一样的动作啊!难道耍流氓也是一种病,她被某人传染了?
不想了,睡觉!林月放空大脑,强迫自己入睡。
片刻后,她思绪又控制不住地跑远。
她在衣衫里碰到的硬硬的小东西是什么啊,为什么杨嘉树会一脸痛苦的表情?很难受吗?要不要问问他?
林月脑子浮现少年眼泛春水,皮肤发红的模样。不知哪来的直觉告诉她,还是别问的好。
惹急了,他恐怕又要露出一副要咬人的表情,就像今天他抱着她不放的时候一样。
对少年偶尔展露出的凶悍和霸道,她莫名有些发憷。
林月摸摸右脸,曾经完全贴在他的胸膛上,一直到现在都感觉麻麻的,刚才明明洗过了,好奇怪。
她不断地胡思乱想,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看见杨嘉树站在一片迷雾里。
她唤他:“杨嘉树!杨嘉树!”
少年不回答,往迷雾更深处走去。
她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前面突兀地出现一片悬崖,少年回头看她一眼,或者没有看她。
她不知道,总之少年就这样消失在迷雾中的悬崖上。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林月一颤,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她喃喃自语:“是梦啊……”
夏荷:“小姐,做噩梦了吗?”
“没事。”林月不欲多说,一醒来,梦境仿佛笼上一层薄纱,她都要忘了,只记得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好是梦。
林月放松下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辰时了。小姐要起床吗?”
林月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她受不了的浑身黏腻,吩咐夏荷:“去打水,我要沐浴。”
费了会功夫,浑身清爽,林月让夏荷去唤春雨过来。
另一边,鉴于杨嘉树的“虚弱”,他和杨安直接在城里悦来客栈住下,没有出城。
杨嘉树从林府出来后,依然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里,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胸膛。
杨安不住用嫌弃的眼神瞥他,他兄弟是自恋还是变态啊?
他们正坐在客栈楼下吃东西,林崇召是个小气鬼,逐客都来不及,更遑论留他们吃饭。
今天折腾了一圈,两个人都累了,菜上了就开吃。
小二在大堂来来回回,路过好几次对他们欲言又止。
杨安抬脚踹对面的人,揶揄:“他是不是认出你了,今天大出风头的准新郎官?”
杨嘉树低头看看自己低调的黑色外衣,“认出来又怎么样?”这身衣服还是小月亮买的呢。至于红衣或者其他衣服他决定以后单独穿给她看。
杨安:“……不怎么样。”
杨嘉树不理他,继续吃饭。
杨安却吃不下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感概:“你刚来杨家村的时候才这么一丁点大,现在都能娶媳妇儿了。”
杨嘉树停下筷子,不解道:“你吃错药了?说话怎么像村头的杨大爷?”
杨安从桌子下又踹他一脚,当然没踹到,气道:“你小子!”
他哀叹:“为什么你十九岁就有未婚妻,而我都二十四了还是个老光棍!”
杨嘉树挑眉,“原来是思春了。我记得你在村里有个相好?”
“什么相好,多说了几句话罢了。”杨安抹了一把脸,怀念地说道:“你还记得她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呢。”
他们在杨家村的时候没什么交集,毕竟他大了杨嘉树五岁。当年那个小孩伶仃出现在村里时,杨安已经整日外出干活了,哪里有空关注一个凭空出现的乞儿。
后来他们离开那一方土地,反而交集越深,就这样相互扶持地走到了今天。昔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小孩,现在竟然出人头地,即将娶妻了。
杨嘉树:“一个外村人总是出现在杨家村,想忘记都难。况且我没有失忆。”
他信誓旦旦,杨安好笑,“那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杨嘉树斜睨他,谁会记得那个!
“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愧是你!”杨安抚掌大笑,惹得周围人看过来,他也不在意,他想起从前。
杨嘉树这小子,刚出现在村里时,目光像匹小狼崽一样,看着吓人。不知什么时候,他收敛了让人不喜的架势,变得乖巧讨喜,俨然懂得了生存之道。
但杨安就是知道小狼崽长大后不会变成猫,只会长成凶悍的狼,甚至会成为头狼。他看似讨好所有人,却并不关心所有人,在杨家村生存,又游离在外。
他说“不愧是你”也不是在苛责少年,他心里只有“我果然了解你”的欣慰,在杨家村的浅薄交集,他同样没有看错!
杨安觉得自己很有识人的本领。
杨嘉树戏谑地一挑眉,不言不语任他笑,重新拾起筷子。
杨安笑够了,不管他关不关心,已然打开了回忆上的锁:“她叫岑翠,和我的名字一样普普通通。有人叫她小岑,有人叫她小翠,我习惯叫她小岑,总比小翠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