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在他们后面。
柳英如慢慢调整呼吸，奔跑时有意落后了一点，让陆持盈护着赵屹跑。
她现在的情况很古怪，保守点好。
“不要冲动，大局为重”是她听得最多的话，她听到耳朵起茧子，行事时难免轻慢。
现在她庆幸，自己没有彻底把话抛在脑后。
一个小黑人跟在她们身后。
周身黑雾缭绕，凝而不散，静悄悄，大步大步走，跟在她们后面。
寒意从心口爬上胸膛，柳英如拔剑砍下了小黑人的头颅。
小黑人溃散，她眼前雾茫茫一片，不见人影。
魔宫怎会有狗洞？
赵屹口中说狗洞，她们却冲进一扇光门，现下三人分离。
陵山之行，颇是古怪，她恍然发觉。
过往档案中记录的陵山之行，往往是围绕某件事展开，以“黑户”身份参与亦不例外。
或是扮演原身，或是参与某个大事件的一部分。
元泰皇帝就曾以自己身份进入陵山，在人魔大战的后方便宜行事。
罢了。
她握紧手中剑，剑柄泛凉。
剑修无物不可斩。
茫茫雾海，她亦斩之。
锐金元素附着剑身。
金芒闪过，眼前仍是大雾。
她并不气恼，锐气过重的金铁之器碰上捕捉不到的大雾，何能斩之？
第二剑。
如丝如缕，满天细雨纠葛，滋润大地，也渗透入雾。
她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混入苍茫大雾，催了下自己新炼的剑丸，拉伸如丝，剑影分化融入灵力。
这片雾和心魔是一样的。
她意识到自己此前经历的一切果真虚妄，还好，自己目前能寻踪报仇。
折腾了她一整个幻境的家伙……
她握剑的手青筋突起。
*
“春风化雨剑。”
徐子桐认出这一式剑法。
是玉华派藏书阁一楼的剑诀。此类剑诀入门所用，能使用到柳英如的程度，说明她技艺娴熟。
可惜，这种程度的剑术解决不了，这里的状况。
眼前是三面分布的水镜，一幕幕播放柳英如在幻境中的行径。
他能看见她和他的月下初遇，看见“徐子桐”和阿秀的相遇和渐行渐远，看见她毫不手软地噶了他两次。
只要他愿意，情况也允许，这一切能重复到天荒地老。
“是否，完成攻略。”
系统的机械音在他耳畔喋喋不休。
“否。”
徐子桐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攻略柳英如获得魔尊传承，还让他半沉浸式体验妄尊的人生。
若不是连死两次，设定的保险起效，他如今还一头雾水中。
穿越时空对饱阅网文的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之所以穿书大约是因在病床上打了一段书评。
先前身在局中，记忆封印了不少，现下他回忆起来全是泪。
他想起自己压根不叫“徐子桐”。
他和“徐子桐”是大约千秋万代前是本家，但他的本名较他的名字要俗气些，叫“长寿”。
鉴于他和这位魔尊复苏的一缕神识，是一个姓氏，所以他在追这本号称“绝对的大女主爽文，大神最新力作”的新书时花了不少点币。
但他看到了什么？
时而邪魅绿茶，歪嘴龙王，时而脆弱小白花，各种格样理由粘着女主的奇行种魔尊。
可惜女主陆持盈，虽然外表冷硬内心脆弱，渴望爱和温暖，但是认准赵屹，不吃他那套。
他对“徐子桐”的态度，无疑是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个魔尊，成天想谈恋爱，像话吗了？
结果，等他一嗝屁，系统拉他到这，给他一个任务，成为魔尊。
嗯，怎么成为魔尊呢？
攻略柳英如，原著里的女二，和男主赵屹青梅竹马的反派女配，获得魔尊传承。
亏了，原本的徐子桐再恋爱脑好歹魔尊身份是实打实的，到他这边，因为不是正版，记忆靠系统不怀好意地体验了些时光流逝大法的碎片，他要主动回忆还会满脑子暴力，入魔+失控，等于免费帮妄尊复活。
不行，要命的恋爱不能谈。
他忽悠系统帮他封印恋爱相关部分记忆，又加了点妄尊的私人经历，美名其曰“美强惨”好攻略。
他敢打包票，凭自己单身18年的恋爱经验，哪怕系统顺着剧情把他往柳英如那推，他都能一再失败。
果不其然，他死了两次，没拿到传承，回归系统空间。
尴尬地是，把系统安排的幻梦糟蹋的一团糟，他也出不去了。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出去。
妄尊死去多年，外界定没有相应肉身，他是只孤魂野鬼，就更没有归处了。
“完了。”
他喃喃道。
“还没完。”
后方，镜面破碎，蓝衣的少女眼灼烈焰，剑递近他的后心。
徐子桐不敢回头：“你是怎么破开一片雾的？”
“五行相生相克，修行基础。”
柳英如冷淡道，“快说，“赵屹他们去哪了？”
修士的金木水火土，不都是灵力转化？在这处灵变期以下修士才能进入或者说中招的幻梦中，一切都来自人的想象还有雾障中的力量。
她借着金生水，把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