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婆子见探春和平儿进门,都安静下来,不再吵闹嚷嚷。毕竟这平儿可是王熙凤的人,对她不敬,就是在向凤姐示威。
平儿正眼都没看那些婆子,径直走向姑娘们,笑道:“林姑娘和宝姑娘辛苦了,二姑娘也别委屈,我们自然替你做主。”
探春倒是好好瞧瞧那些婆子,缓缓说道:“二姐姐的屋里发生这样的事,我竟不知。”
探春转向平儿说:“你如今办事愈发不用心了,不知是谁指使这些婆子的,怕是想把二姐姐制伏,然后就治治我和四姑娘了。”
“姑娘何苦这样说,我们奶奶怎么能当得起。”平儿赔笑道,知道探春借题发挥,要出手处罚这些婆子。
那迎春听了,说道:“好妹妹,这原与你不相干,你这样做,没少遭人怨。”
“二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话说我自从管家后,恨我的人还少吗?也不差这些人。”探春冷笑道,就要发落这些婆子。
黛玉和宝钗交换一下眼神,宝钗会意,阻拦探春道:“三妹妹,你心也太急了,今儿说话怎么冒冒失失的。别是觉没睡好罢,生了起床气不成?”
那探春见宝钗暗戳她的心事,脸上一阵燥热。昨晚的事因为赵姨娘本就让她不快,后面园子外男闯入更是让她心中有愧,探春直愣愣躺在床上许久,天快亮才昏沉沉睡去。
要不是平儿到秋爽斋找她,探春今日也不想出门,只恐被婆子笑话了去。
因此探春一进门就碰见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越发生气,于是便想着处理这小偷出气。
婆子见自己的盗贼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于是急着忙跪下,求饶道:“二姑娘,是奴才糊涂了,不应该把这累金凤偷出去。”
平儿笑道:“可不只这一件事!”
“是奴才多嘴,不该混说姑娘的不是,编排姑娘的话。”那婆子主动打自己一个耳刮子。
迎春看着那婆子脸上的手印,心里一阵不忍,别过头去。
平儿扶起迎春,朝她示意:“二姑娘向来是心慈手软,这婆子也是照顾二姑娘多年了,依我说,这次就不追究罢,若还有下回,就一并重罚,撵了出去。”
婆子听了,忙磕头道谢,平儿警告:“我可是记住了你,若让奶奶知道了,她可不会顾你老人家几年的情分。”
那婆子只管道歉请罪。平儿让婆子出去后,对黛玉和宝钗说:“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到议事厅去,我们有事情要处理。”
说罢平儿叫上了司棋,和探春离开缀锦楼。黛玉知道她们要处理司棋砸厨房这件事,看着迎春一脸担忧,她安慰:“二姐姐,没事的。”
迎春只是默默点头,她知道司棋砸小厨房这事并不是小事,连平儿都要出面解决,保不齐王熙凤也知道了。
毕竟在大观园建小厨房是王熙凤提出来的意见,这会子小厨房出了这样的事,分明就是在打王熙凤的脸。
……
议事厅。
柳家的早已恭恭敬敬站好,倒是那司棋一脸愤怒,看见那柳家的,立刻怒目圆睁。
平儿向柳家的说道:“我平日里冷眼瞧着你为人老实,你先说罢。”
“司棋姑娘说要碗鸡蛋,只是厨房里只有十来个鸡蛋,原是预备菜上的浇头,是再做不出一碗来给司棋姑娘了,司棋姑娘不信,恼了便叫丫头们把厨房砸了。”柳家的小心翼翼地把事情一概说出来。
平儿思忖着,才知道这柳家的也不算老实,鸡蛋数量少明显是说了谎,每个月都有相应的份例,哪来鸡蛋不足这一说。
王熙凤眼下正病着,昨晚有人来汇报此事时,平儿忙忙地把那下人堵在门外,她知道这事牵扯到司棋,对王熙凤来说就无比麻烦。
司棋背后的姥娘是王善保家的,而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心腹,若是得罪了司棋,那邢夫人定会找个由头又把王熙凤整治一顿。
平儿不忍让王熙凤病中又要与婆婆邢夫人周旋,便自作主张把这事私下应下来,再叫上钗黛和探春三人出面解决罢了。
林黛玉早就听闻菂官的死与柳家的有关,如今又见她如此不老实,便直说道:“鸡蛋怎么会拿不出来,是银子不够吗?还是那鸡蛋千金难买?”
柳家的沉默不语。
“难不成我们发下的份例都被你买别的罢。”探春质问。
柳家的听见她这样说,急道:“姑娘们是那样的深宅大院千金,怎能知道到外头买个鸡蛋有多难。”
宝钗笑道:“好嫂子,你只能糊弄她们那样不知旁事的小姐,但我在家听哥哥的伙计说,虽然现在比不得从前,一些东西确实是难买,但一个鸡蛋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柳家的原本想糊弄那些小姐们,撒谎说鸡蛋难买,却不曾想到竟管家里的有个家里是皇商的薛宝钗。
平儿见宝钗说得有理有据,点头说道:“就是这话了,司棋,你来说。”
司棋咬牙切齿道:“我承认我不该砸那厨房,只是平姐姐,你是知道的,这群厨房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看人下碟的,且不说前几日她给我送来馊的豆腐,上次晴雯要个菜,她就巴巴地上赶着给了去,我怎么能不气?”
平儿奇了,问柳家的:“我瞧着你和晴雯平日里也不大往来,你怎么就这样攀了她去。”
柳家的支支吾吾不敢说,她巴结晴雯是因为晴雯是怡红院的人,她自然是要给自己的女儿五儿铺路,毕竟怡红院可是个好差事。
司棋并不惯着柳家的,直接把她的心思挑明:“姑娘们是不知道,那柳家的一直想把那五儿安插到宝二爷那里,所以才巴巴地去讨好晴雯。”
听见又牵扯到宝玉,黛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