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见黛玉只带着雪雁出门,知晓这地方对黛玉并不安全,已经有人暗中阻止她南下,难保这期间会出意外。
于是秦羽淋着雨,一路在墙头跟随她们。幸而他的羽毛是防水的,雨水拍打在他身上,凝成水珠滑落,毫无沾湿身子。
果然在秦羽意料之中,他又一次救黛玉逃脱于危险之中。代价是用几百点声望值让自己白天也能变作少年的样子。
他欲向前查看这马车,但受惊吓的马已经缓过来,飞奔离去。秦羽只是远远望着马车消失,他想追上去寻至马车主人,但黛玉命他留下,所以秦羽只得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开。
但他已经记住马车的样子以及特征。
一时黛玉换好衣服,只见黛玉身着藕色长裙,下边穿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防水小靴,身边带着雪雁和紫鹃出门。
“秦公子,我带你去裁件衣裳。”黛玉早就注意到他的衣裳,欲想在带他去裁剪衣裳的路上,顺便询问这个救命恩人的来历。
秦羽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破破烂烂,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姑娘用心了。”
上一世在杀戮游戏中,他从未有过穿好衣服的想法,毕竟逃生可比所谓衣服形象要重要许多。
小巷狭窄,只能两人并肩同行。雪雁把墨绿色油纸伞递给黛玉,说:“姑娘,这伞只能自己撑着了,奴婢若在后头紧跟着打伞,恐怕走路时水会溅到姑娘衣裳身上。”
黛玉回头莞尔一笑,接过伞,说:“你和紫鹃一起打伞罢,我自己撑伞便是。”
雪雁忙和紫鹃知趣地退在黛玉和秦羽身后几步,默默打着布伞。
紫鹃是个伶俐的,从雪雁手中夺过布伞,拉了雪雁的衣襟,放缓脚步,悄声对雪雁说:“傻妹妹,别跟着姑娘太紧。”
雪雁也到了对男女之事知晓的年龄,见紫鹃如此说,也放缓脚步,眼见她们与姑娘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但为了黛玉的声誉,她们还是远远跟着她,以防不测。
“你说这位公子和宝二爷相比,哪个更好。”紫鹃轻声细语问雪雁。
雪雁今日是见识过秦羽矫健的身手,自然对他有莫名的好感,但仍嘴硬道:“姑娘觉得哪个好,我就觉得那个更好。姐姐你呢?”
听见雪雁反问紫鹃,紫鹃捂嘴偷笑,说:“原本我以为宝二爷本就容貌不凡,如今见了这一位秦公子,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这样风流人物。倒和姑娘的模样十分般配。”
雪雁难得没有反驳紫鹃,因为她内心也赞同紫鹃的话。
“只可惜秦公子的家世恐怕比不上宝二爷。”紫鹃语锋一转,惋惜道。
雪雁只是抬头不语。这两个人八卦的对象还在前头毫不知情地走着。
“公子的伤可好些了?”黛玉仰头,此时秦羽早已接过黛玉的油纸伞,二人共用一把油纸伞。
起初黛玉不愿意与秦羽同在油纸伞下,但眼下也没有多余的伞,因又想到苏州也没多少旧相识,比不上京城上下全是贵族的眼线,便同意把伞给了秦羽。
毕竟秦羽这高挺的身子,拿来帮打伞最合适不过。
“多谢姑娘的关心,某身子已经好些。”秦羽眼神注视前方,不敢与黛玉对视。
黛玉用手帕假装掩住口鼻,实则让秦羽身上的幽香往手帕聚拢,她可以肯定,这一股幽香就是来自她的潇湘馆,如月华冷霜下竹林散发的冷香,又如冬雪梅林飘来的奇香。
但黛玉没有直接问秦羽身上香味,只是问道:“请问秦公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臣女,臣女只是觉得巧合了些。”
“如果我说是缘分,姑娘可信?”秦羽终于低头回答,冷冷的眉眼间漫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系统吧。
黛玉自然知道秦羽没说实话,于是便转移话题,说:“敢问秦公子家在何方。”若他也是京城人家,那黛玉回京城后必亲自登门拜谢。
谁知这秦羽说自己以四海为家,黛玉也只得心中慢筹,暗自思索。
“到我问你了。”他的声音如清泉流响,从黛玉上方传来,“请问姑娘到苏州做什么?”
“寻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黛玉声音坚定,秦羽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林黛玉不过就是这娇弱的闺帏女子,不曾想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苏州就是黛玉的祖籍,经这些事,秦羽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水贼就是奔着黛玉的林家家产来。
“那你可要小心,如今你身边可不太安全。”秦羽提醒黛玉。黛玉点头,接连不断的意外也让她知晓如今自己的处境。
他们行至一成衣铺处,黛玉替秦羽挑好几件衣服,紫鹃在一旁笑道:“姑娘也是用心了,这些衣服叫奴婢都看花了眼。”
雪雁倒是有些担忧环顾四处,生怕有熟人瞧见她的姑娘正在替一个男人选衣服。
她从未见过黛玉对一个异性如此上心,就连宝二爷也没有如此被黛玉对待。
黛玉特意选了件轻薄的丝绸衣料,如今入夏,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这样的衣服既能清爽,又可以防晒防蚊虫叮咬。
秦羽接过黛玉挑选好的衣服,到里间换一身再出来。当秦羽身穿墨绿色窄袖袍出来时,不仅是紫鹃和雪雁看呆住,就连黛玉都眼前一亮。
一件简单的云锦衣袍愈发烘托出秦羽肩宽腰窄,身子瘦削颀长,一身墨绿色更显他丰神俊朗,活脱脱一个英俊潇洒少年郎。
“好看!”紫鹃终于回过神来,对黛玉道,“姑娘的眼光极好,这一身非常合适秦公子。”
黛玉盈盈一笑,付钱后便和秦羽出了成衣铺。秦羽眼角一撇,发现余光有辆马车在后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