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棒球帽外面的一缕翘起的碎发,随微风晃动着,看上去十分调皮有趣。
他想伸手去抚一抚,手刚刚抬起便意识到这种行为的越界,及时收回手。
“还是你们女孩子精致,因为太阳晒就戴上棒球帽。”陆司望半开玩笑道。
许宿想说不是因为这个,却倏地意识到,他把她和其他女孩子统称,没有认为她是个怪人,心中的喜悦都要形于色了。
“但是你戴卫衣的帽子也挺酷。”他语气懒洋洋的,如同在和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闲天。
许宿垂着眼睫,正午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如池塘中漂浮的荷叶,一片一片,挨在一起。
陆司望的态度太过自然熟稔,使许宿不知不觉间丢下不安与紧张,她忍不住问:“不会很奇怪吗?别人好像不这样……”
对许宿的问题,陆司望回想了下,记得她不管在室内还是室外,始终戴着帽子,像一朵胆小得缩在树下的蘑菇,好玩极了,回答得却很认真:“可能会有点儿?”
许宿的一颗心即刻沉了下去,握着三轮车把手的双手紧了紧,眼睛干巴巴的。
陆司望笑了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眸望去远方,深出一口气,张开双臂,坦然轻快地说:“但是我就喜欢与众不同的。”
含义不同的、暗藏欣喜的心跳声振动耳膜,忘却慌张的许宿呆呆地仰起脑袋,在帽檐下窥他的笑脸,温暖和煦,几乎和阳光融为一体,却不似阳光刺目。
在她征愣的几秒内,陆司望忽然俯下身将身高和许宿对齐,顽皮的小孩子般伸手把她的帽檐稍微抬起。
突如其来的对视令许宿失神,只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里面流淌着明亮的光芒,太阳从不吝啬将光辉洒进他的眼睛。
陆司望看着许宿整个人被定住似的茫然模样,扯起一边唇角,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口吻道:“不过下次见我就别戴了,”
“——因为那样是看不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