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的过程是极为漫长和无聊的,傅雪岚只能撩开花轿侧边的帘子看看外面。
唢呐和铜锣的曲音响了一路,跟轿的婢女们人人都提着竹篮,来向过路的百姓撒碎银锭子当红包。
傅雪岚看到的所有人脸上都满是笑容,那抢到碎银的百姓谢天谢地地说着吉祥话,祝贺瑞王殿下新婚美满。
她放下了帘子,看到身侧做工精致的糕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是她最喜欢的红豆糯米酥。
傅雪岚只觉那淡淡的甜意很快引发了心中的潮水,驻起一面坚固的围墙。
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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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一天的折腾下来,傅雪岚坐在新房的床榻上,只觉得如释重负。
成婚的礼节繁复,皇家规矩又多,尽管裴易玦已经免了些规矩,可她这层层叠叠的打扮加上厚重的凤冠霞帔,累的她全身隐隐酸疼。
傅雪岚没有自己先行撩起盖头,她想等裴易玦亲自来,就像晨时所想的那样,她很期待他的反应。
这一等就过了好长时间,瑞王府的宴席久久不散,新郎自然是被拉着各种敬酒。
等到裴易玦推开新房的大门,一股浓厚的酒味就钻进傅雪岚的鼻腔。
“雪岚。”
裴易玦对着床上的人喊了一声。
他好像确实是喝醉了,温润沉稳的嗓音有些哑,听得傅雪岚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
“雪岚,你终于嫁给我了。”
裴易玦用秤杆挑起她的盖头,傅雪岚娇艳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他在桌边倒了两杯合卺酒,慢慢坐到她身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傅雪岚接过一杯,二人手臂相缠,行交杯之礼。
上好的女儿红入口,甜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倏然爆发出辛辣的后劲。
酒不醉人人自醉,傅雪岚只觉得自己快陷入在这暧昧的氛围里了。
“殿下别着急,容臣妾先更衣梳洗一番。”
见裴易玦越来越靠近,她连忙轻轻推开,指了指自己头上凤冠。
傅雪岚欲下床更衣,裴易玦就跟着她到梳妆台前,拉住她想要拆发髻的手:“我来。”
他说罢,还真动手起来。
“嘶。”傅雪岚轻呼一声,那金簪勾到她头发,带着扯了好几根下来。
“王妃容情,本王是还第一次替女人拆髻。”
裴易玦又慢了动作,好一阵儿才全部拆完。
他还想帮她宽衣,傅雪岚直接拦住他,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裴易玦的嘴角的弧度就没平过,自己三两下就褪去外袍,在床塌上躺好。
不一会儿就房里更加昏暗,傅雪岚剪了喜烛,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裴易玦躺在外侧,她想进去就必须跨过他的身体。
傅雪岚听他呼吸声平稳,以为他已经喝醉睡过去了,小腿刚跨过他腰腹,身下人却猛地一发力,二人的位置已是颠倒。
他伏在她身上,发丝垂落下来,挠得她有些痒。
傅雪岚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了开口的机会。
他的薄唇覆上她的,将未出口的话语尽数吞没。
不过片刻,他便轻而易举地撬开城门,肆意在其中攻城略池。
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寝衣在腰肢处游离,修长的指尖挑开阻碍,指腹的薄茧摩挲时勾得她很痒,想逃离时却被强硬地禁锢住,丝毫不能动弹。
裴易玦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带着酒气的气息打在她耳边,就像是泡在酒窖里发酵
傅雪岚迷迷糊糊的想,幸好方才剪了蜡烛,否则他就会看到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从前的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唇齿相依的亲密,但往往发乎情止乎礼,裴易玦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于是她娇嗔地问他,难道是雪岚不美吗,为何殿下不愿意碰她。
但裴易玦只是抱着她,在她颈窝里平复着呼吸,不会回答她的疑惑。
直到后来有一次被缠的烦人了才说,他想留着回京,天时地利皆备之时。
傅雪岚当时忙着任务,只当他敷衍而已,心里也许并未真正地在意过她。
现在倒是觉得他话里有话,今日的情景是否便是他描述的天时地利,难道他早就想过这一天吗?
娶傅雪岚,让她做他的妻子。
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不在乎她背后的任务,只因为是她。
察觉到裴易玦的动作停下,傅雪岚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而他已不知道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王妃在想什么?”
她的走神令他很不满,裴易玦手掌慢慢抚摸着她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起了刨根问底的心思:“雪岚,告诉我。”
“没想什么。”傅雪岚有些羞于启齿,她所想的怎么可能告诉他,这显得她如狼似虎般多么不矜持。
裴易玦的力道加重,惹得她低喘一声:“王妃不乖,敢不听王爷的话。”
“难不成王爷还要罚我?”
裴易玦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这表情看得傅雪岚心里发毛,刚要狡辩几句,话语再次被吞没。
他的身体火热的像块烙铁,七月流火的天气不盖裘被也能感受到凉爽,此刻她却像是着了火,浑身又热又软。
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裴易玦恍若未闻,倒是傅雪岚从迷离中醒来,提醒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