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患者。”
听这严肃的语气,齐轶憋不住笑了:“有事您说,江医生。”
江隅道:“这周五复诊。”
齐轶:“知道了。”
“今天周五。”
齐轶沉默了一下,抬腕看表,又看了眼夜色,难得心虚:“啊。”
江隅:“现在傍晚十点。”
齐轶掏出车钥匙:“来得及。”
她摁下电梯门,江隅道:“来不及,我下班了。”
她往回走,准备再去科研室浸几个小时,又听电话那头说:“上周检查数据发给你了。从现在起你的身体不能再熬了,充足的睡眠很重要。少抽烟,你知道后果。”
齐轶停住脚步,掐灭烟,叹了口气:“知道了,知……”她顿了顿,眼前一阵眩晕,脚下一轻,栽倒在了地上。
屏幕未熄,邮箱的界面,一张化疗单,各项数据都标了重点红。
白色围巾滑落,脑袋上竟没有头发。
……
*
南风吹,天色黑。
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忽然转动了眼珠子。
齐轶眼神空洞,布满血丝。
腐臭、粘稠的烂肉,自四方八面挤压着她,一堆白色的蛆虫在身旁死尸的耳鼻里蠕动,头顶正盘旋着数只精壮的秃鹫,嘴里发出“咕咕”的狩猎声。
环顾四周,尸体叠着尸体,有死猫、死狗、死耗子,死婴看上去才刚出生,死掉的成人则是数量最多、占地最大的,从衣着判断他们多为男性、奴隶、士兵。活耗子正在啃噬断肢残臂,成堆的骷髅残骸,成团的臭虫跳蚤,烂肉瘫在一起发霉,腐烂。
她的右手侧,有一块被虫子蛀烂的长方形木牌,上边印的红字写得凌乱,漆皮已经掉得七零八落,依稀能从字形上判断是三个字——
乱
葬
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