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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8(1 / 3)

秦棉被花斐点将上台,可谓受宠若惊,去手术室之前,接连上了六趟厕所。

花斐走在她前面,合身雪白的大衣将她衬得又干练又清冷,晃得秦棉大气不敢出,一路忐忐忑忑,边走边小心瞄手机,临时抱佛脚翻胎盘植入的资料。

“嘟嘟......”花斐的手机响了。

她好像知道是谁,连手机都懒得掏出来,隔着衣兜按成静音,转头:“你告诉他的?”

秦棉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

傅泓之也是她的带教老师,她不可能不如实相告,可是说了......

不知道两位上级医师之间发生了什么,前几天还形影不离和谐得不得了的,现在是各开各的台,各看各的诊,就连交班也不多说一句话。

别人不知道怎么看,反正秦棉肯定问题绝不在傅医生身上,而在花医生那。

要不是花医生故意针对,怎么会放着技术超强的同组搭档不用,反而拉着她这么一个手术刀都握不稳的菜鸟?

胎盘植入哎,需要到中心手术多个科室联合的四级大手术,一个主治胆子再大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秦棉才跟了傅泓之,可不想还没成功却成花斐陪葬品。

所以傅泓之一问,她便什么病史资料,第几手术室,谁负责麻醉,谁负责器械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秦棉报完病历,傅泓之已判断出了手术风险,花斐一己之力极难完成,反复叮嘱秦棉尽量拖住花斐。

只要拖半个小时,他就能赶到手术室洗手上台。

兹事体大,秦棉也想拖,奈何.....

小菜鸟实在做不到!

非但做不到,她连悄悄瞄一眼花斐脸色的胆量都没有。

“嘟嘟.....”

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秦棉的。

“让花医生接电话。”傅泓之清润的嗓音夹杂了显而易见的焦急。

秦棉捏着手机,怯懦地:“傅医生让您听一下电话。”

花斐当然不会给她真的面子,甩下两个字:“没空。”便自顾自进了更衣室。

秦棉举着手机,既递不出去也不能挂断,发窘之际,只听傅泓之说是我考虑欠周,让你为难了,抱歉。

傅泓之这么一说秦棉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秦棉闷闷地走进更衣室,花斐已经换完了衣服。

她深呼吸两口,鼓起勇气:“花医生,傅医生让您等他一会,他已经在路上了,他来了您再开台行不行?”

花斐对着镜子把头发掖进手术帽里:“他说了不算。”

将最后两根碎发固定好,花斐取了一只口罩,一切准备就绪要出去洗手时,临了瞥了秦棉一眼,仿佛看穿了秦棉所有心思:“五分钟不出现在手术室,明天不用来了。”

秦棉很想大叫一声“这手术我不上了”然后扬长而去,然而秦棉没有幻想中的硬气和勇气,她只能满腹委屈更衣洗手。

进了手术室,孕妇已经麻醉满意,两个护士在消毒铺巾,泌尿科和儿科等在一旁,花斐偏头让秦棉站在助手位,手术正式开始。

手术方案是先沿着原横切口剖宫产娩出胎儿,再处理浸润到了膀胱的胎盘组织。

剔除瘢痕,逐层进腹,子宫前壁膨隆,表面多条血管迂回怒张,覆盖在子宫浆膜腔表面,需要小心避开血管,打开膀胱腹膜反折。

“推!”

秦棉被这海怪一般的血管给震惊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花斐给她下了指令——往下推膀胱。

可是这膀胱上遍布粗壮的血管,完全没法下手啊。

“怎,怎么推?”

“呼,”花斐嫌弃地从鼻孔里出了一口大气,抓住秦棉的手,往下一压,“坚持住不许动。”

秦棉半斜着身子,手掌在一坨温软的器官上,她看不见器官也感觉不到器官的形状,只能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

花斐手指捏着手术刀,左看右看。

显然她也拿不准下刀的位置。

足足等了好几分钟,花斐还在观察抉择。

秦棉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暗暗算着傅泓之出现的时间。

一阵人声,应该是相熟的医生在洗手池互相打招呼。

有人出去,手术室的门开了,飘进来五个字——“回见,傅医生!”

傅泓之来了!

救苦救难的傅医生终于来了!

秦棉脑子一热,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微微抬起眸对花斐提议:“花医生,要不要请傅医生看看入.....”

这一说不要紧,刚刚举棋不定的花斐忽然凶光一闪,细长锋利的柳叶刀朝着秦棉推着膀胱不敢动弹的手背直直劈了下来。

手术刀菲薄锋利,虽然切不断骨头但是划开皮肉,割断动脉神经那是绰绰有余。

毫厘之间,不是秦棉的手报废就是产妇血流如注。

“啊~~~”秦棉情不自禁叫出声。

寒凉贴着她的小鱼际肌如流星般掠过,秦棉睁开眼,看到了翻出来的子宫肌层。

“喊什么?”花斐不满地骂,也不管劫后余生一身冷汗的秦棉,一个人徒手剥开肌层,不到一分钟娩出一个活婴。

胎儿娩出后,血窦打开,鲜血汹涌而出,整个视野不到五秒被血注得满满当当。

秦棉来不及抽出的手没入血中,一直到手腕。

虽然秦棉和花斐同台,虽然她是一助,可是她完全不明白花斐是怎么发现这个入口,又是怎样既没有碰到她的手也没有割破那些可怕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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