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斐蹬起薄毯,一脚踹过去:“想得美。”身子一动,晕的感觉卷土重来。
傅泓之把她按回被窝。
“好了,不说笑了。你刚复位,保持健侧卧位。需要什么叫我,我给你拿。”
花斐听话地躺了一会,有气无力唤:“傅泓之。”
傅泓之心提起来:“怎么了?”
“我好像......来事了。”
这几天太忙,完全忘了身为育龄期妇女有一样麻烦事——生理周期。
“帮看看,是不是真的。”
头不敢动,一动就晕,她不确定两腿之间黏糊糊的是不是大姨妈。
傅泓之掀开毯子。
“嗯。真的。”
花斐拧眉:“弄到沙发上了。”
“没事。”傅泓之说,“能洗干净。”
花斐苦着脸:“卫生巾用完了。”
“我去买。”
“外面雨夹雪。”
“没关系。”
傅泓之给花斐垫了一床空调被,拿伞出门。
“小心点。别摔跤。别......”这个鬼天气把人撵出门,花斐再没良心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傅泓之把花斐掀掉的被子塞回去,“行了,花大唠叨,我就是摔死了,也会把你要的东西买回来。”
花斐又要踹人,傅泓之捡掉她发梢上羽绒服的小鹅毛,捻进垃圾桶。
“开玩笑的。我是怕你再关心下去,我就有非分之想了。”
“滚你的。”
傅泓之天天和女性最私密的部位打交道,能闭着眼画出月经周期每一种激素变化曲线,子宫内膜厚度,说出分泌物成分和粘稠度,以及女同胞们的双相体温,但买卫生巾......
还是头一遭。
原以为卫生巾和其他商品一样,一家超市最多两三种,进去才知道,居然占了两个货架。
日用夜用,立体护围,加长超薄,琳琅满目,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摸出电话,想问花斐惯常用哪种,怕花斐起身接电话耳石掉下来,又默默地按掉了。
到最后,傅泓之推着一车卫生巾去结账,周围的人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收银员小姐姐口罩背后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好不容易搬到家,花斐挑挑拣拣就没有满意的。
“凑合一下,能用吗?”傅泓之身上雨雪还没干。
花斐瘪嘴:“怕过敏。”
“你用哪个牌子?”
傅泓之冒着雨雪,转了四个超市,终于在离家15公里的地方找到了花斐用的品牌。
这么费劲,真不知她急的时候怎么买?
“网购。”花斐答,“还有跑腿。”
傅泓之一口老血。
原来你不介意叫跑腿啊!
早说啊,早说他就不用跑来跑去,挨两三小时冻。
“你又没问!”
傅泓之真想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寒风刺骨。
“我做饭去了。”
傅泓之恨恨起身,打开冰箱捯饬晚饭。
“你尴尬吗?”花斐问。
傅泓之切着西红柿:“什么?”
“买卫生巾。”
一般男人买女性用品多少会躲躲闪闪,人们看见卫生巾那站着个男人也会投去异样的眼光。
这是普遍存在的偏见。
“为什么要尴尬?女性来月经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况且,”
他顿了顿。
“作为产科医生,连这都有心理障碍的话,那我不用工作了。”
花斐从沙发后伸出大拇哥:“有觉悟,好青年。”
“你是没有障碍,”花斐翻起来,趴在沙发背上,“你以后的女朋友知道你给别人买卫生巾,会不会有意见?”
“管的还挺多。”傅泓之舀了勺西红柿炒鸡蛋,塞她嘴里,“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万一她有意见,不要我可怎么办?花医生负责么?”
花斐把西红柿炒鸡蛋吞下去,倒回沙发:“不负责。”
“无情无义!”傅泓之拍了她一下,“饭好了。起来吃,还是我端过来......”
“起来!”
她小心翼翼下地,一点一点往餐桌挪。
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还都是她爱吃的。
傅泓之点了一截蜡烛。
外面风雪交加,屋里烛火摇曳,将小公寓烘托的有几分家的味道。
“喵,喵,”
门外缥缈地传来几声喵叫,听起来瑟瑟发抖。
“可以吗?”傅泓之问,“让小猫进来。外面太冷了。”
“NO,”花斐果断拒绝。
瞧见窗外疏影横斜,再对上傅泓之幽深发亮的眼眸,花斐呼出口大气,凶巴巴的:
“只许在污染区。不许到清洁区。”
“好嘞,”傅泓之开心地把小猫放进来,找了个纸箱子,摸摸它的头。
“我们一起加油,留在花医生身边,好不好?”
小黑猫喵呜喵呜表示赞同。
“那你先呆在盒子里,不要出来。”
小猫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放在傅泓之掌中。
傅泓之握了握:“一言为定!”放下几条小鱼干,“乖,明天还有奖励。”
小猫偏偏脑袋,缩进盒中,轻轻舔着小鱼干,不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