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一颤,拿着酒杯的手不经意跟着抖了一下,杯底磕碰到桌面,发出叮铃一声清响。
连衡典都不知道他们认识,几双眼睛盯着她的反应,这幅场景让宋满觉得难熬,她快速嗯了一声,表示可以喝。
聂南峥似乎故意为难她,说不想喝就不喝。
宋满尽量露出无害的笑容,先一步把酒全部喝下肚。
赵老板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小宋还是非常大气的,人长得漂亮,又会做人。”他抬手摸了摸宋满戴着的玉镯,故意落下去,蹭到她的肌肤。
衡典有些忍不了了,说赵老师我敬你一杯。说完示意宋满看手机。
宋满顺势把玉镯摘下来,放回去,低声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然后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聂南峥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了小半圈,还像以前那样青涩,做人做事都半生不熟的样子。他喝完杯中酒,找了一个理由跟出去。
宋满到了大厅外面,打开手机看到衡典说让她找个理由回家,这边他会想办法搞定。大概是看到传闻中的赵老板如此下流,多年不接触酒场的衡典算是开了眼界。
她给衡典回复完信息,磨蹭着转身回去。
走到转弯处,看到聂南峥站在对面的台阶上。从他站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在外面摆弄手机,叹气,无奈转身的全过程。
昏暗的地灯笼罩在四周,远处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他拾级而下,慢慢靠近了。
“你打算这么倔到什么时候?”他问。
宋满不明所以,说:“我怎么了?”
他默了默,语气缓和一些:“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话?”
宋满轻笑:“那我现在和谁说话呢?”
聂南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一句话能激她搭理人,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惹她注意,从医院买那个彩色风车开始,他就等很久了。
“你不回家吗?”
宋满转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她回不回家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用什么立场关心她的行踪?为什么一个人能做到这么云淡风轻地和过去和解。
她拿刀子捅了他一下,他非要捂着伤口问她手疼不疼。
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宋满根本分不清了,当下,她不想去分辨聂南峥是何目的,她只觉得狭窄的走廊让人感到窒息。
他却摸了摸她的头发,连语气都温柔,“我送你回家?”
她不准痕迹地避开那只手,脸色变得冷淡,直直看着聂南峥。他的头发比以前短了一些,看起来多几分凌厉和肃清,桃花眸不再泛红,不羁地神情几乎未曾出现过。
他们都变了,又无法准确形容哪里变了。那股燥意再次涌上心头,她不耐烦地说:“聂南峥,你是不是受虐体质啊?”
聂南峥双手插进口袋,微微垂头,“你喝多了。”
宋满有些破防,“你装什么?第一次被女人甩,恨透我了吧?我不爱你,你没长记性吗?”
终于等到她开口和他说话,话一出口,却都是刀子,刮得人心口生疼。聂南峥盯着她看了几秒,眼里浮起一片凛意,“那你和我上床?”
宋满反应过来,抬起手刚要打人,被他精准摄住手腕,“你不要脸。”
“你又不是刚知道。”
宋满一阵气血上头,从前不敢说的不能说的,全部说出来:“和你上床没什么不好,总比上赵老板的床强不少,人家有家有室,弄不好我要被上门打,好歹你未婚妻和我是好朋友,不到支持我,还非常理解我,更何况要不是你,工人的债务猴年马月都还不完,我父母的案子我可能还蒙在鼓里,找不到真凶,我要谢谢你,我不算吃亏。”
一年面,□□的某个小弟出狱,宋满去见过他一面,那时候她才知道,当年就是温长盛眼红父母拿到楼盘,暗地联合□□去找楼盘麻烦。
这一切本就和城江资本毫无关系。
只不过江川混了一些,几度扰乱宋满的视线。后来她问小弟,是谁让他来找她的。
小弟说,是一个开辉腾的男人。
宋满想了很久,想不起身边认识哪个开辉腾的男人,直到那天在医院门口看到聂南峥,才发现他换车了,换的就是辉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