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勒汗却不乐意下马,他推开汉子的大手,急道:“亚木兄,我保证,他们真不是坏人。”
见可勒汗如此没有原则,胆敢骑在别人的马上不下来,俩人很是担心。一旁的女子神情紧张,高声提醒他:“可勒汗,阿母可知你上山?不会是你又偷跑上山的吧?”
可勒汗不耐烦道:“阿依吐娜姊姊,此次,可是阿母准许我上山的哟,也是阿母准许他们带我上山来找姊姊的呢。”说着,他手指云笛座下褡裢里的包袱,道:“你瞧,这可是阿母让我带给你们的食物。”
俩人哑然了。再次打量这仨人皆是唐人装扮,尤其是,骑在黑骏马上的男子五官端秀,气质斐然,看架势颇有派头,不像是寻常之辈。那汉子犹豫了,只得悄声问可勒汗:“你确定,他们不是对你姊姊另有企图?”
“怎会?”可勒汗反驳:“他们可是专程来感谢我姊姊的呢。”
那汉子仍不放心,警告他:“你可不要引狼入室。”
“亚木阿兄,他们和那些人不一样的。”说着,可勒汗拍起胸脯,自信道:“若有危险,我会保护好姊姊。你们敬请放心吧。”
那汉子仍一脸担忧,只得回头与身旁女子交流了一下眼神。那女子则轻轻摇头,似在用眼神示意他:“依我看,此次的确与众不同。你就甭管那多啦,随他去吧,出不了啥大事。”
恰在此时,远远地,从山坡上飘来一女子清脆婉约的歌声:
雪莲花飞,香雪留痕;
同心你我,心心念念;
爱非爱兮,风非风兮;
漫天雪长,花飞花……
七郎平生头一次听到如此纯正的西域民歌,这歌喉格外干净的脆亮,曲调十分婉转动听,立马触动了他的心扉。他虽听不懂其唱词,仔细听之,却猝然感觉此曲调好生耳熟,似曾在哪里听过似的熟稔,却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忙举目望过去......
马上的可勒汗赶紧从怀中掏出罗帕,向着歌声的方向兴奋地挥动起来,大声呼喊:“喂,尼露古丽,古丽姊姊……”
歌声戛然而止。从坡上的花草丛中冒出一位散着满头长辫、戴顶小花帽的少女,她身着石榴红长裙,外罩一墨绿色绣花坎肩,宛若绿叶衬托下的一朵红花,亭亭玉立的身姿映在亮白的阳光下,楚楚动人,如天上的仙女突降凡间,格外光鲜亮丽,令身后的太阳尽失光华。
七郎举目定睛一看:那唱歌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西域美女。只见,红衣少女手中捧着一大束绚烂的野花,正手搭凉棚,望向他们。
当下,少女晒红的脸蛋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灿烂笑魇。远远的,她先望见可勒汗骑在高头大马上,忙挥舞起手中的那束野花,高声回应着:“哎,可勒汗……”
那少女瞅着一行人马快速爬上来,随即停住嘴,怔了眼神儿。她心中由不得纳闷:“咦?奇了怪,可勒汗怎会同陌生人在一起?亚木为何没拦他们?方才赶走俩讨厌鬼,怎又上来一波?这一同骑马上来的人是谁呀?那黑骏马上的男子又是何人?”
随着马儿们渐近,少女这才看真切一行人的面孔。立时,她惊诧不已:骑在黑骏马上的,竟然是一位相貌堂堂、英气夺人的贵公子。她便心中咯噔一下:“咦,那乌头驹和公子怎都好生眼熟?我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吧?是在哪里见过呢?”
未等少女想明白,三匹马已经频频点头、甩着大尾鬃,大踏步来到了她面前。
就在少女与七郎四目相对的瞬间,马鞍上的七郎再次被少女一双晶亮的大眼眸给勾走了心魂儿,他饱含温情的目光定格在少女僵住的笑颜上,豁然发觉她如沐春风的微笑好个恬美哟。当下,他被朝思暮想的少女迷住了心窍,兴奋到差点从马背上晃下身来。
此即,少女魅力四射的亮眸正对上他炯炯的大突眼,四目相触的瞬间,少女陡然想起:“咦,此人怎是那个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公子?就是他座下的这匹黑马踢伤了我的阿黄。他来此做甚?奇了怪,可勒汗怎会认识他?莫非,可勒汗又惹了什么祸事?”
再次见到七郎,少女原本灿烂金花的笑颜立刻变成一脸的忧愤。她不由得紧蹙眉心,眼里冒出厌恶的怒火,小脸蛋因生气而涨得红彤了。她便拉下脸子,紧咬嘴唇,开始为可勒汗担忧起来。见这位公子直勾勾的大凸眼太过放肆,笑眯眯的一脸媚态,着实令她讨厌,慌的她忙掏出面巾,遮住小脸;却让七郎误以为,她是过于羞涩的内秀了。
此时,曾经惨遭玄云飞踢伤的小黄狗早已从草丛间窜跳而出,只对着玄云飞狂吠不止;在小黄狗身后,跟来了一只猪头大狗,两只狗儿狂吠着扑上来,对着陌生的他们叫得起劲儿。
率先跳下马的可勒汗对着两只狗儿一声吼:“阿黄,大头,不得无礼。住嘴。”狗子们听懂了小主的话,一同摇起尾巴,讨好地看向小主,又不安地嗅闻着空气中三位陌生来客的气味,也为小主担心着。
可勒汗高举手中的罗帕扑向姊姊,笑着将罗帕塞进她手里。少女接过丝帕,展开来看了一眼,心中即已明白一切,迅速将罗帕塞进袖筒内。她低头扶正可勒汗的小帽,不愿正眼看七郎。
热合买提和云笛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位美女,兄弟俩被她非凡的容貌闪瞎了双眼,恍觉如坠美梦当中,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等绝色佳人。两人下得马来,同时大张嘴巴、瞪凸了眼珠子。他们隔着衣袖互掐一下对方膊膀上的肌肉,彼此龇牙咧嘴的感觉好疼,方才明白这不是在做梦,眼前所见仙女竟是一位真真儿的西域大美人儿。
说是迟、那是快,七郎忙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拱手施礼,笑容可掬的向她称谢:“娘子好!那日,多谢娘子为我疗伤。鄙人这厢有礼了。”不等热合买提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