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明她一直知道这件事。当然,相信是一回事,她要如何面对这件事是另一回事。
领养、抱养在云棠的世界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她成长的这一地带是常事。或是重男轻女、或养不起、或是走失……各种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原因,让一个家庭被拆散,又让另一个家庭被重组。不是其中人,我们永远难以感知到其中的冷暖。你说破碎的他未必破碎,你说圆满的他未必圆满。
但我们这里没有电视里的那些隐瞒,没有所谓的真相。是不是亲生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隐瞒,爸爸知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对这个家庭不负责。
云棠此时无法去计较,自己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是什么。此刻,她只想知道这个家还是否让容得下她。
周遇珵一离开,云棠就失了镇定。不知所措的跌坐到沙发上,想要理清头绪,却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红着眼望了望姐姐云菲、又看向妈妈。姐姐显然也是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这个时间点,云菲本应该在办公室,和云棠一样也是被妈妈的一个电话叫回来的。她是骑小电驴回来的,比云棠早一步。她回来时,和刚刚云棠看到的光景差不多。只是,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一会来,和周遇珵一阵对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说实话,她是震惊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从几年前开始基本是她做主,她自认为对这个家了如指掌,可没想到妈妈会把这么大的事瞒着她。
有一瞬,云菲是觉得委屈愤怒的。从她进社会,尤其是几年前家里出了事后,云棠基本就是自己养着。母亲瞒着她无非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不再管云棠。可母亲那里知道,无论云棠是否与自己血缘关系,这二十年的姐妹情就让她无法弃云棠不顾。
思至此,云菲更觉委屈,如今她二十六了,奔三的年龄了,四年的光阴,拖家带口,云棠刚上高中时,她连恋爱也不敢谈,等云棠上大学了,她谈了对象也犹豫着不敢往家里带。这边怕给母亲压力,那边怕给对方压力。毕竟她这样的家庭,对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可谈她所有事都往心里压,为这个家处处思考,还被母亲提防着。
当然,这些话现在她是不会说出口的,一是时机不好对,二是相比她的情绪,她边上坐的两个人更需要安抚。
“妈——”
云母朝她们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让我歇会。”周遇珵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来找云棠,她便知道是人家要来认回自己小心爱了二十年的小女儿,当时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她不想云棠被人要回去,可她也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方才,看着小女儿对周遇珵的态度,她是欣慰的,这么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女儿。
“妈,你是什么时候把我抱回家的?”良久未说话的云棠开口了。
云母听到这话终于还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双眼通红的小女儿,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