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去往何地,劫匪一行多少人,用何武器?”
丝萝努力回忆了下,答道:“现在何处我不知道,这帮人目前为止尚未经过城镇,走的都是山林小道,不辨方向,先前听那敲晕我的人提起过,要将你带到岐州,所以判断此去应是北上,打水的路上碰到过六个守卫,加上大汉和三儿,我所见应是至少八人,不排除还有没碰到的,我们这辆马车在最中间,整个车队前二后三,共有六辆马车,至于武器,明面上看那些守卫腰间都别着佩刀,那个大汉配的是双刀,他说话很有分量,应是此车队的头儿,三儿我倒是没有看到他有武器……”
丝萝仍在努力回忆自己醒来后所听所见,叶淮琤打断她问道:“三儿是何人?”
“哦,他就是敲晕我的那个人,我听大汉叫他三儿,他有些奇怪,明明是他绑了我,那个大汉打我的时候,他竟有意维护我,暗示我示弱保命。”
“那个大汉打了你?”
丝萝正在努力分析三儿的异常举动,被叶淮琤跑偏了的关注点问得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唔,是,他安排我过来照顾你,我先开始不愿意就被他打了。”
丝萝怕他在意,赶忙又跟着解释:“不过我现在很乐意的,我要早知道是你我一定主动要求。”
叶淮琤被她迫切的求生欲取悦了,竟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不会怪你,别担心。”
丝萝被他那一笑恍了眼。
上天真是偏爱他,虽病中狼狈娇弱,骤然开颜也似星辰闪烁,清雅无双。
“沈姑娘,我能醒着的时候不多,有几件事还得仰仗你来办,我们方可有脱身的机会。”
丝萝乍一听能脱身,精神百倍:“你说。”
“想办法弄清楚车队的守卫数量和作息规律,观察他们的言行和从属地位,如果还有可能,找机会取得三儿的信任。”
叶淮琤仍旧躺卧着,面色苍白病态,仿佛随时会再昏睡过去,然他思路却如此清晰,利用清醒的时间直奔主题,丝萝心中赞叹不已。
只是不过片刻,叶淮琤便又开始显出精神不济之像,丝萝怕他透支身体太过,劝他赶紧再休息会儿,伸手触额,一片滚烫,或许因同处危难而生出些许亲近之感,丝萝内心生出几分真诚的担忧。
……
入夜,整个车队停下休整,除了叶淮琤不便挪动仍旧待在马车,其余所有人都被赶下来押解在一处共同看管,丝萝细数了数,守卫大约有十三人,被绑来的女子竟多至三十二个,大汉坐在离众人稍远处的篝火边喝酒吃肉,三儿蹲坐在一旁谄媚服侍,拍马倒酒,竟是没一时闲下来过。
待到大汉醉了累了休息了,三儿才把丝萝招呼出来,悄悄递给她两个细面馒头。
“你吃左边这个,另一个留给那瞎子。”
丝萝疑惑地看着三儿,三儿竟耐心解释了下:“掺药了,记得别吃错,以后他们给你的水也别喝,只吃我拿给你的东西。”
丝萝细声问道:“小三爷,你既对我好又为何绑我?”
三儿沉默片刻:“你与我一个故人有七八分相似。”
丝萝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三儿怕她害怕又接着道:“你放心,我定不会让肖甲把你卖去荣娘那儿。”
原来那大汉叫肖甲。
丝萝见三儿外衣前襟有一破洞,伸手指了指,三儿低头瞅见,咧嘴一笑。
不知他从哪儿找来了针线,坐在丝萝旁边就着篝火缝那破洞,丝萝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口啃手里的馒头,她虽然饿,但心里总寻思着得留一半给叶淮琤,他俩想要逃出去,还得有体力,叶淮琤如今这身体不成事,就算给机会他们也跑不了。
三儿抬眼见丝萝小口小口的啃馒头,手中动作渐渐停下,竟是看痴了。
丝萝原本正盯着晃动的篝火愣神儿,想着小心思,察觉到近旁的目光,随即扭头将视线投过去,三儿一愣,微微有些尴尬,掩饰地问道:“怎么吃这么慢?不饿吗?”
“不是。”丝萝道:“就是因为太饿了,舍不得吃。”
三儿表情骤变,竟像是被她这句话震到了,猛地站起身,丝萝以为他生气了,忙抬手挡住头脸:“别打我,我马上吃完。”
三儿的表情却显出几分痛楚:“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拿。”
他很快拿了四五个馒头回来,一股脑塞在丝萝怀里:“吃,吃饱为止,以后我绝不让你饿着。”
丝萝傻了,这下不用省着吃了,撑死都够了。
三儿在一旁殷切的眼神监督着,丝萝勉强吃完两个,实在是吃不下了,可又没法说剩下的她要打包,眼神瞟到三儿手里的针线,道:“要不我帮你缝吧。”
说完有些后悔,自小温沁便不太关心名门淑女的养成,女子会的针织刺绣、闺秀礼仪那是一样没请过师父教,她的四书五经六艺都是跟在沈棣后边学的,要论骑射布阵她是手到擒来,可这绣工,真不灵。
奈何话已脱出口,衣服和针也递到了手头,丝萝接过硬着头皮开始缝。
三儿端坐一旁看她看得出神,忽地出声道:“她年龄比你大些,但估摸也大不了几岁,我俩无父无母,从小相依为命地长大,她人生得特别漂亮也特别爱笑,却从来不嫌弃我丑,她跟你一样,喜欢小口小口的吃东西,说是要学富人们细品,其实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穷了,有了这顿没下顿,吃不起,她不舍得。”
丝萝明白三儿刚才为什么抽风给她拿了那么多馒头了,原来她竟歪打正着触到了他心底的隐痛,她从前没过过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如今体会到了,竟也生出万千感慨:“那等你赚到钱了,多给她买些,她肯定会高兴的。”
三儿神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