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
叶向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姑娘好生聪明,叶某佩服。”
秦昭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只得自己也阴阳怪气他一回:“你今日特地扮了扮,不会是为了让表姐注意到你吧?”她冷哼一声,上扬的尾调里满是看热闹的戏谑,“表姐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话音刚落,秦昭便下意识地去看叶向洵的表情,心道一定精彩得不得了。
秦昭憋着笑不敢出声,悄悄打量着叶向洵,谁想他似乎只是僵了一瞬,而后立即变作波澜不惊的模样,秦昭差点捕捉不到这极快的转变。
“走了。”秦昭声音欢快,大步离开前还将怀里的药瓶掏出来在叶向洵跟前晃了晃,“多谢叶公子的关怀。”见叶向洵吃瘪,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她笑着转过身,将双手放在枕上,“叶公子怎么总把石子丢进不起涟漪的水里,唉,终究还是眼色差了些。”
叶向洵见她抬脚下阶,忽然出声叫住她:“既如此,我想问问秦姑娘,平阳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秦昭被他的声音一惊,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滑下去,她扭过头,似乎也陷入了沉思,表姐府上幕僚多到数不清,形形色色,似乎什么样的都有。
叶向洵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缓缓朝秦昭走过来:“怎么,秦姑娘说不出来么?”
秦昭只觉得他离得太近了些,有些喘不过气,便抬手将他推至三尺之外,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叶向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
“你?”秦昭抬眼,面上满是不解。
“她喜欢,裴行远那样的。”他眼角含着狡黠的笑,语调轻松。
此言一出,秦昭的脸色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裴家见到的那一幕,整个人似乎被钉在了地上一样。
果然,叶向洵总是知道怎么让她不爽快。
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将她从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前头有人要跳崖!”
秦昭只觉得这声音像根救命稻草,她立时抓住,从凉亭溜之大吉。
她跟着几个人赶到学海涯时,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她垫脚能看个七七八八。
只见悬崖边上立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他白色的校服沾了污泥,绿色的腰带松松垮垮,好不狼狈。
“别那么想不开啊,人生长久,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好事等着你呢,现在死了多不划算啊。”
“是呀是呀。”有人附和道。
那男子抬手抹了一把泪,哭嚎着道:“她这样骗我又是什么道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撕心裂肺,看着悲痛欲绝。
远处有几位院里的先生匆匆赶来,喝退围在旁边的学子们。
秦昭跟着人潮挪动脚步,却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别人的靴子上,她连忙回过头去连声抱歉,却见此人正是叶向洵时乖乖闭了口。
阴魂不散,她心想。
叶向洵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只瞧了一眼便抬起了头。
“你不要冲动,有事好商量啊。”说话这人正是院判胡丘,他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言一语极有分量。
今日正逢入学,北府书院人多如潮,胡丘狠狠地瞪了一眼随他而来的年轻先生,悄声道:“都说不要这么早开了后山,再等等,再等等,等那些栏杆尽数安好了再说,偏不听!”
年轻的先生不语,连连点头,心中却道若此人想跳,只怕是十丈高的栏杆他也能翻过去,且这崖下……
他抬头,附到院判耳边:“大人莫急,绝对死不了人。”
胡丘更气了,抬起拐杖就往那先生头上狠狠来了一下,那先生当即抱着脑袋嚎道:“大人,你怎么也不顾顾我的面子,叫我以后怎么教学生做人行事。”
不料胡丘更来气,挥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打过去,仿佛上瘾了一般。
众人的目光渐渐被两人吸引过去,院判打先生,这北府书院果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忽然,那男子惊天一声吼又将众人的目光又引了回去:“你们干什么!啊!休想过来!”言罢他蹲在地上胡乱抓起一根树枝挥舞起来。
这男子眼睛还挺尖,竟发现了他们布置在周围的人。
那院判和先生便也停了下来,又过来好言相劝:“你既不肯下来,便是有心结了,如此,不如告诉我们,也好为你开解一二啊。”
那男子又捂着脸哭泣起来,朝着人群中央大喊:“隽娘!你这个缩头乌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今日你若不出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原来是个痴情种。
那男子往后退了半步,半个脚掌都悬在了空中,几个石子稀稀落落地滚下浓浓白雾掩盖的悬崖之下。
他咬牙切齿:“你不出来见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男子愈发激动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书信来,一把扬到空中:“这是我与她的书信往来,诸位不信,大可一观。”这男子愣愣的,仿佛自言自语,“她与我说家中父亲严厉,罚了她的例银,如今手头紧得很,我便匀了自己的银子去贴她,可如今,她拿了我的钱,哄了我的情,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这是何道理。”
叶向洵抬手接下一张信纸,抬到眼前抖了一抖,不过一眼就将纸递给了秦昭。
秦昭接过来一看,这信中内容先是诉说爱意,再说没钱,最后又再诉说爱意。
人群里有人喊:“这位兄台,你莫不是被骗了!”
“是呀是呀,你直接找她就是了,难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