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众多,小姐跟在他身边无疑是安全的,属下就不去打搅了。”
这男子拈酸吃醋起来,一点也不输女子。
不就是拒绝了他的求娶吗,他怎么就记恨上辞哥哥了呢。
要知道就算没有与太子的婚约,她也不可能仅仅因为被星辰看见裸浴这等肤浅之事就与他成亲的。
若真如此,那也太荒谬了。
孟云皎以为星辰还没想通,也愿意给他时间,便没有强求,自己坐上了东宫的马车。
星辰踌躇在原地,本想随着去,但顾虑到太子的身份,还是作罢了。
但他没想到孟云皎跟段辞去了这么久。
从日薄西山他就在府外望穿秋水,而她的小姐好像乐不思蜀一般,入夜都还未曾回来。
直到一更天,那杏黄的马车才姗姗驶入。
段熠闪身躲在一旁,目光却死死盯着两人。
谦和有礼的太子搀扶着孟云皎下马车,他面露愧色:“误了送云妹回府的时辰实在不该,辞给云妹准备了一赠礼,聊表歉意。”
虽说是歉意,但他手中之物却是男子送与心上人的玉佩,这么一举动,其含义便不言而喻了。
孟云皎微微露出羞赧,并没有任何抗拒的意图,她接了过来,还用女儿礼福身道:“我的香囊,会尽快回给辞哥哥的。”
“不急。”段辞的笑声如沐春风,“风大,云妹这便回吧。”
两人依依不舍的情形全落入高瓦上,那人的眼眸里,他手下的力度几乎要把砖瓦捏碎。
目送太子马车离开,孟云皎正要跨过门槛,就被一直有力的手臂揽进了怀里,来人一声不吭,劲直飞檐走壁,吓得孟云皎心跳连连。
低压的温度夹杂着熟悉的气息,让孟云皎瞬间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悬挂着的心落下,她也不再抗拒,就这样依着星辰,由他带她俯瞰这座城的面貌,览尽这繁华的夜市。
疾驰的晚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起微微的痒意,剧烈的风声在耳边回荡,那是属于自由的声音。
孟云皎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多年来一直想习武却被父亲阻止,更妄论这样身姿轻盈的飞跃了。
虽是惊心动魄,但很开心。
她也知道,星辰不会放手,她在他怀里就一定不会有事。
星辰见她渐渐展露的笑颜,心底的抑郁猝不及防全被驱散。
他停在高处,距离绚丽烟花只差几尺的地方,问她:“今天是腊八。小姐更喜欢,哪一种庆贺方式?”
仿佛这种幼稚的行径,只为与送她玉佩的那人,一较高下。
孟云皎想到整个下午百无聊赖的吟诗作对,心里早已浮现出了答案。
但她还是不肯让星辰得意忘形。
她微微嘟着嘴抱怨:“辞哥哥规矩得很,每次与我同游都有知会过父亲的。哪像你,这么离经叛道,直接把我从将军府拐出来了。”
现如今,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段熠道:“皎皎不是说我离经叛道吗?”
“那皎皎可知,我当时更想做的,是什么?”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们的距离不知何时被拉得这么近。他沉稳的嗓音,夹杂着风声,传递至她的耳畔。
孟云皎不明所以,抬起了头,看向他。
此时正好有大朵烟花绽放,绚丽耀眼。在他如墨的黑瞳中,她看到烟火的倒映,也看到了满天星辰。
段熠按住她的后脑勺,而后俯身,吻了下去。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旁若无人的拥吻,有人推挤,令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几乎没有一丝间隙。
有小孩驻足,好奇的望着这对男女,却被父母骂骂咧咧的拖走,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在满是荷花灯的河畔上,段熠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深深吻住他的心上人。
不管场景,不管身份,随心所欲。
明明很放肆,明明很羞耻,但不知为何,孟云皎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齿关也丢盔弃甲,就这样顺从的被他闯入,攫夺了所有的呼吸。
隔着一层布料的心跳相互影响,乱了节拍,最终形成一致。
在这皎皎明月下,她抬手,环住了他。
*
隔日一早,孟云皎是被浓郁的果仁香给唤醒的。
是果仁蒸饼!
以往在将军府的时候,她就爱缠着厨娘给她做,百吃不厌。而后进了皇宫,她不再提起,而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吃食,自然也不见御膳房的人会做了。
她很快披了外裳走出来,果然看到那袭忙忙碌碌身影。
今日的段熠弃了一身华丽衣袍,穿得简朴,颇有当时在将军府时落魄的模样。恍惚间,星辰的身影与他重叠,她近乎快分不清岁月。
段熠笑着朝她招手:“过来,给你备了爱吃的早膳。”
孟云皎原以为帝王屈尊降贵下庖厨,纵使把东西做得有模有样,味道也定是差极。
怎知,甫一入口却被惊艳给包围。
段熠沾了些许面粉的脸上露出点自得:“以往在将军府,就偷偷看厨娘做了几次,想不到头一回实战,就能做得如此完美。”
孟云皎小口咀嚼,没有应声。
她不敢问,他为何而学。也不敢问,他还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还做过多少事。
午间的时候,他会烤鱼给她吃。入夜的时候,他会坐在她的屋外给她驱赶蚊虫。
他们好像回到了以前。
这里只有小姐和他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