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几!小环!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倒下了?”我回身蹲下,发现媛几和侍女身体僵着,媛几紧锁眉头、攥紧拳头,想抬一抬手,却使不上劲,她用力喘出几个字:“我感觉、动不了了。”
是中毒了吗?我之前中过青莹的毒,我迅速在附近草木里翻找,并没有发现奇怪的菌子。
“我、麻,说不出话…”媛几费力地吐字,眼睛却清醒地睁着,这症状好像神经突然麻痹了,但为何是两个人同时出现异样?
“我帮你捋捋,你会没事的。”我拉起她的手臂,从上往下刮擦。
我抱起她,想要捋捋她的脊柱,突然发现她身下压着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枚无头短箭,我翻开侍女小环的身下,发现了同样的短箭,难道她俩被无头箭点穴了吗?古人真的有这种神秘技能吗?
我拿起短箭,向四周大喊:“谁在这里?谁放的箭?快出来!”
话音刚落,附近一颗壮树后走出一个高大人影。我的视线从下往上,看到齐踝的深紫色长衫,银线织入熠熠星光,长顺的黑发如瀑垂落…这副打扮完美地隐形在这绿树浓荫的树林里,此刻全然剥离,呈现于我眼前。
我抬起头,心中一惊,对上一副冷峻的脸。散宜生正高傲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我们仨。
“你、是谁?为何暗算本宫?”媛几艰难问他。
散宜生一贯特立独行的打扮,既不像周人,也不像楚人,更不像商人。我沉默了…媛几不认识散宜生,我不好直呼其名,不可暴露其身份。
散宜生身后跳出两个黑衣人,是他的手下。散宜生示意,那两人分别给媛几和小环喂了一粒药丸,而后在她们身上捶打几下。
“哎呦——”媛几和小环脸上一阵酸楚,手脚渐渐能活动了,“你们是王宫派来的暗卫吗?本宫只不过心情郁闷,来东郊排解排解,又不会跑了,用得着盯着吗?”媛几揉着脖子抱怨。散宜生未理会。
“你刚才喂王子妃吃了什么?”我问散宜生。
“一月绝。”散宜生淡然回我。
“什么一月绝?”我问。
“毒药,名曰:一月绝。一月之内若无解药,会气绝而亡。”他的语气依旧淡然。
“什么!?”我们仨同时惊叫。
媛几和侍女听闻,惊慌地掐喉咙呕吐,方才她们以为自己吞的是解除麻痹的药。
我站起身愤怒握拳,朝散宜生吼:“你想害死王子妃吗?她有身孕了!她和胎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不会饶了你的!快把解药拿来!”
“一月绝对胎儿没有影响……”散宜生看着我淡定一笑,却意味深长,我一愣,怒火消了一半。
他踱着步子,继续说:“我不想害王子妃,恰恰相反,我想帮王子妃。”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媛几撑着我站起身来。
“帮你见到王子渔。”散宜生停步于她面前。
“果真能见到子渔?”媛几惊喜上前,又皱了眉,“可我如何信你?”
“信不信由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你就要做蒲姑侯的小媳妇了。”散宜生冷笑道,带着一丝嘲讽和威胁。
“既然要帮我,为何又要对我下毒?”
“下毒,是免得你和你那不安分的侍女,不听话!”散宜生瞥了一眼她的侍女,侍女立刻心虚低了头。我心想,我们之前的对话,尤其侍女小环的预谋,他都听见了。
“不听话?你想让我怎么听话?”媛几小心翼翼地问。
“你须回宫,认真遵从大王的吩咐,勿要节外生枝。”散宜生看着媛几,不紧不慢地说,加重念出了最后一句。
“若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嫁给蒲……”媛几焦急的话未说完,散宜生立即伸出手来,优雅地摆了两下,坚定又温和地对她笑了一下,说:“不会。”
媛几歪着脑袋,懵懂地瞪着他。
“那,你何时给我解药?”
“你和王子渔见面之后,自会有人奉上解药。”
“你这般帮我,有何目的?”
“哈哈哈哈哈…”,散宜生后退两步,大袖一挥负手而立,说:“不为何,我听闻王子渔和王子妃伉俪情深,某生平最见不得有情人被生生拆散、天各一方,故而出手相助。”
散宜生说完,向媛几恭敬地鞠了一躬,媛几缓缓露出欣然的笑,以为自己遇见了仗义行侠的江湖高手。
我则狠狠白了散宜生一眼,暗骂一句江湖骗子!净睁眼说瞎话,不知他葫芦里又卖起什么药。
……
林外马儿阵阵嘶鸣,是媛几的马车。
“王子妃,时候不早了,请速速回宫吧?”散宜生说,媛几乖巧地点点头。
“记住,若想见到王子渔、解了一月绝,你们今天谁也没遇见过。”散宜生温和一笑,绵里藏针。媛几和侍女怔了一下,双双许诺称是,而后被散宜生的手下送出了树林。
………
“散宜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能伤害王子妃。”媛几走远后,我不客气地对散宜生说。
“静女放心,在下不害无辜之人。”
“那就好。散宜大夫,你刚才对王子妃她们做了什么,她们为何无法动弹?一月绝是什么配方,真的能让人一月毒发吗?你为何要费心思让王子妃去蒲姑国?你真的知晓王子渔的下落吗?他们真的会相遇吗……”我有太多的问题,一连串儿抛给了他。
“静女大人!你当我是什么,万事通吗?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能知晓这诸多奥秘?在下只是奉命办事而已。”散宜生笑着说。
“你会不知道?”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