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就看老太医,这事儿等不了宁宣。要是他顺势接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老太医先看宁宣,宁宣脸都黑成碳了。 他跟圆圆连孩子都没有,这才成婚多久,老太太就上赶着给他们添堵。 紫绢长得确实好,人看到好看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要说对她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可能了。 真有也不可能动圆圆的丫头。这不是往她心口上插刀子吗?他没这么下流! 老太医人老眼睛好,手一下不抖了,猛一下扎到老太太脖子上,痛心疾首:“药怎么还不来!老太太又开始说胡话!” 老太太想说话,嘴巴怎么也张不开,老太医翻了会儿眼皮,挥手道:“都出去吧!吃完药让老太太好生歇着!” 满屋子孝子贤孙嘴里说着保重,脚下跟被风刮似的跑了。 老太太睁着眼,不住地看自己的小丫头。 小丫头端着药进来,先把被子给老太太盖上,扭头看着药碗儿还在冒烟儿,老太太又说不出话。 先前被老太太罚些给她一夜一夜捏脚的恨就涌上来。 小丫头端着药坐在床跟前儿,想烫猫似的给她灌下去。 外头看着的大丫头螺儿吓了一跳,进来拧了她一把:”滚烫的东西,也不知道吹凉了再喂!老太太又不是只活这一天了!” 小丫头一下就回过神,战战兢兢的缩在床边上发抖。 螺儿也不想一个月调教三回新丫头,见老太太没发现,就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把药接过来,一勺一勺舀出来吹凉了给老太太喂。 老太太已经不太吃得下药了,药多喂点儿就呛。 螺儿喂了两勺都没喂进去,心里也发慌,主子们既然发了话就不能不喂,而且老太太就是她的摇钱树,她还不想老婆子这么快死。 螺儿低头想了会儿,抬脚踹了一脚小丫头:“偷奸耍滑的死货!好歹跟我一起掰开老太太嘴巴,慢慢往里灌药!” 小丫头屁滚尿流地爬起来,用虎口捏开老太太的嘴,露出黑洞洞的嗓子眼儿。 螺儿喂了点儿进去看还有点呛,就取了筷子往嗓子眼捅,这是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听洗衣服的婆子说的。 吃不下药是嗓子眼儿堵住了,捅大点儿就好了。 老太太嗓子眼儿生疼,手上又使不上来劲儿,不住地想出声儿,喉咙一动药就咕咚咕咚灌下去。 一药药喂干净了,螺儿才擦擦手笑:“这下好了。” 小丫头看得胆寒,当晚就没敢靠着螺儿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平时连屋子都不进去。 那头段圆圆在房里坐着照镜子,青罗给她卸了大钗,挑着小珠花往上戴。 宁宣想到刚刚段圆圆一个健步冲过去捂住老太太的嘴,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现在对表妹正新鲜,压根没心思纳妾,况且有娘在,他要是有个什么想法,都不用段圆圆亲自动手,他娘就能冲上来给她撑腰子。 但宁宣不想把话说太绝,说太绝了,以后要是出点什么差错真能被逮住说一辈子,这种错他是不会犯的。 段圆圆心里是真的酸,三妻四妾的不平等婚姻就这么**裸地摆在她跟前,她还不能说不行!说了就是善妒,但让她接受根本不可能! 宁家又不是她非要嫁过来的,怎么嫁过来就非得受这种苦头不可? 她想起以前小学的时候,班级有个学习好长得帅又会打乒乓球的男生。 男生跟段圆圆是同桌,班级都起哄他们互相喜欢,最后闹得家长都知道了。 段圆圆心里生气,比赛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去看了。 后来男生打赢了比赛出来,把乒乓球送给她问:“你也喜欢乒乓球吗?” 当时她因为害羞,站起来给了那个男生一个巴掌。 但两个人心里却都很高兴。 现在这种打男人的快乐,再也没有了。 宁宣把丫鬟婆子都赶出去,伸手去掰段圆圆的脸,看到表妹眼里泪光闪烁,心里也酸了,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摸着她的背问:“就这么不相信表哥吗?” 信就有鬼了! 但出嫁前武太太跟她说了,再生气,给台阶的时候还是要下!不然他不给了怎么办? 段圆圆想到武太太和陈姨妈,迅速收拾好心情,低头从匣子里找来两只差不多的红宝戒指抵给他哼:“你要是有心,就跟我一起戴这两只戒指。” 宁宣把宝石戒指接在手上瞧,怪模怪样的,是通透的润玉镶了一圈儿小红宝,像洋人的东西。 段圆圆给他戴上说:“这是卖身契!戴了就是我的人了!” 其他人都不能和他们戴一样的! 宁宣把她柔软的小手捏在掌中,看她眼里都还有泪光,就笑着也把戒指给她戴上去。 青罗在外头瞧着这对小夫妻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和好了,这才咽下气,叫纱衣和罗衣两个人守着门,自己踮着脚就去找了紫绢。 紫绢在房里做披风,她以前跟姑娘在家里问过绣娘会不会做雀金裘,段家搞不来孔雀羽,绣娘也没听过什么雀金裘。 来了宁家紫绢就经常搜刮,还真被寻出来一些边角料,她手艺好,挑挑拣拣倒比大绣娘手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