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干得好。 这几年她托人在外头买了雀鸟像,一直在偷偷摸摸地做,本来想在段圆圆出嫁前搞出来给她添妆,只是钱有不足,到现在也没做好。 陈姨妈莫名其妙要把她撵走,姑娘这么几天也不过来见她,紫绢就点灯熬油地赶,把首饰金银都花个一干二净才做出来。 青罗过来她正在收尾线,屋里亮灿灿的一片。 紫绢听到老太太要赏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伸手就把青罗带过来的镯子砸个粉碎,道:“人分高低贵贱,我的心不贱!姑娘眼里表公子就是玉皇大帝,我看他也只跟丑狗儿差不多!” “生得好又不是我的错,都是爹娘给的脸儿,怎么男的生得好就不说他作奸犯科?就断定我会爬床了?怎么就给我定了罪了!” 青罗心里也叹气,捂住她的嘴道:“快住口,你不要命了!咱们这样的人,还不是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罪了,就是要命,谁又能不给?” 紫绢甩开她的手趴在床上哭:“人人都疑心我,我偏不去坐实这个差!” 说着她一面拿着梳子把头发往上梳,一面把披风交给她:“最近夜里我一闭眼就看见娘,她就是吃了人闲话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我跟我娘不一样,我就不出去,出去岂不是就认了罪?我偏不!” 青罗想着到底有多年姐妹情,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过,只庆幸自己长得一般。 当下又拿着披风去找段圆圆说情。 段圆圆看着孔雀羽地串枝花卉纹金宝地锦,心下巨震,这样的东西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头才做得出来。 她连忙走到紫绢房里,看她果然把头发梳成圆髻,又看圆髻上竟然已经有了点白头发。 这才三五天而已! 段圆圆好不容易把肠子从软肠变成脆肠,一下就被紫绢击垮了。 她有了周围人都不是npc的感觉,起码紫绢是活生生的。 紫绢一看到她跪下了。 段圆圆看她背打得笔直,心里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才让她长成今天这样。 但紫绢性子这么刚烈,把她按着驯,她下场比刘贞儿好不到哪里去。 段圆圆更要送她出去了,在宅子里她能活多久? 抱着手上流光溢彩的雀金裘,段圆圆越来越清明,她是宁家的大奶奶,要保护好自己人,还是能做到的。 她还是坚持说:娘给我手里头留了铺子,你要去就去做个大绣娘,跟双儿做个伴儿,也能互相照应。我在外头也没个人,真真假假都不知道。你在宅子里我也不放心,你既然当惯了人,就不要再做下人了。” 对青罗,她也是一样的话。 两个丫头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长到十八岁,还没一个人跟她们说过,她们也可以当人。 紫绢看自家姑娘是这么想的,怨气就散了,心里头清楚,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不重要了。 段圆圆要叫她把头发放下来,她还是不肯。 伺候姑娘还能有钱拿,伺候男人几条命都不够折腾! 紫绢道:“往外去我只说是个寡妇也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办了。 青罗想着不能两个人都一下就走了,紫绢在外头,她也得在里头看着段圆圆才能放心。 紫绢在屋里收拾包袱,想到被人弄了一身脏水,就恨得要死。 等要出门,她就拉着绿意在老太太院子后头假山边儿说话。 琴姐儿隔三差五就要在这儿抱着猫荡秋千。 在后头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哪个碎嘴子在编排自己,一个说琴姐儿又不是咱们家的人,威风不到什么时候了。另一个说,她娘现在宝爱她,以后肚子里头那个出来,哪还有她站的份儿? 小姑娘八岁多,很多事都开窍了,听到就往外冲想把人抓起来打。 紫绢和绿意早抄着近路溜得一干二净。 琴姐儿抱着猫儿,脑子里都是刚才的话儿,老太太也不伺候了,闷闷不乐地跑回二房看娘。 方小太太在屋子里吃红枣茶,见女儿进来就竖着眉毛问:“还没到时候,怎么就回来了!” 琴姐儿看着娘的肚子不说话,心里想,娘果真从嫁过来就不疼她了。 方小太太把女儿拉进怀里笑:“等弟弟出来了,你又有伺候老太太的功,娘就求老爷让你改姓了宁,正儿八经做宁家大姑娘。” 说完又叫她以后要照顾好弟弟,这以后就是她们娘儿两个后半辈子的依靠。 前头三个她争不过,能分一杯羹走,又有表哥在,宁家亏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