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差遣。”
想起方才卫轻乐同他说‘日后你便是公主府的小主子了,有什么吩咐都可直接差遣下人’,赵谨便问六合:“我从前那些下人,可否接来?”
“自然可以,奴婢这就派人去。”
赵谨抿了抿唇,又说:“带他们回来,我还是想让他们在我这里伺候。”
“是。”答应的毫不犹豫。
嬷嬷说,去了公主府要万事小心,不可任性,不会有人惯着他。
可是这才来公主府第一天,他便觉得,自己似是被这位养母,惯着了。
-
卫轻乐领着赵崇上了书房,白啄乘上边关急报,然后和六合并肩站在一旁听令。
书桌后卫轻乐低声同赵崇交流着边关局势,两人气氛融洽,偶尔还能蹦出些除了他们,谁也听不懂的词汇。
白啄朝六合挤眼睛: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两位水火不容、有他无我吗?
六合面无表情,只当没看见。
边关形势严峻。
鞑虏全靠定武侯这尊杀神镇压,去岁一战,定武侯临死前虽将鞑虏逼退数十里——但他如今毕竟不在了。夏日开始后,鞑虏生活的草原出现大片干旱,逼得他们重新盯上了边城,短短一个月,便偷袭数十次。
边城守将也早被皇帝换了自己的人,尽是些无勇无谋的贪生怕死之辈,只知关紧城门,不懂主动出击。
一来二去,鞑虏也琢磨出些味道——定武侯一死,偌大的赵氏王朝,站不出一个主将!
有了这样的猜测,鞑虏行为越发大胆,竟然已悄然占下了两座小城。
定武侯虽已逝,从前影响还在,加上卫轻乐的布置,公主府里的消息比宫中还要快上大半日。
“这肯定只是个开始。皇帝早就信不过我父亲,我干脆劝各位叔伯趁早辞官归乡,免得被当做了靶子。如今的边关皆是皇帝的人,宛如一盘散沙,即便我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卫轻乐看着边境舆图上,定武侯葬身的地方,“所以我得亲自去。只有我亲自去,才有一战之力。”
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皇帝放卫轻乐这个心腹大患上战场?
赵崇略一思索,心沉了下来,在地图上指了两个位置:“依你看,多大的代价才合适?”
卫轻乐将手指再往后几厘,语气沉重:“做好最坏的打算。”
地图上,漠北仓河附近共计十五城,都被卫轻乐划了出去。
两人书房里商议了两个时辰,天黑时,卫轻乐留赵崇用晚饭。
赵谨也被唤了过来,进门先朝两人行礼:“母亲,叔祖父。”
靖王因战事而僵硬的心情顿时更僵硬了:“你喊我什么?”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他怎么就跟他老婆差了一个辈分?
赵谨乖乖解释:“您原是赵谨父亲堂兄,所以下午侄儿喊您叔父;但如今赵谨记在母亲名下,您是母亲的皇叔,自当改口唤您叔祖父了。”小孩歪了歪脑袋,“叔祖父是不喜欢赵谨这般喊您吗?”
赵崇:当然不喜欢。其实我想当你爹。
赵崇哄他:“不如这样,我同公主关系好,不讲辈分,私下里咱们便不计较那些规矩不规矩的,你仍同从前一样,唤我叔父如何?”
叔父——也算半个爹了。四舍五入,他就算和卫轻乐结婚了。
旁边伺候用膳的阿燕跟第一天认识自家王爷一样,差点把眼珠子瞪脱框。
赵谨看了眼卫轻乐,见对方笑话两声赵崇之后点了头,也跟着答应了:“是,叔父。”
四舍五入后也勉强算一家三口的两大一小一起吃了顿安静温馨的晚饭,用完餐,赵谨陪着卫轻乐亲自送靖王出府。
靖王带来的八个侍卫这才被从练武场里放出来,一身侍卫服沾满稻草和尘土,有些脸上还带着伤,显见是被狠揍过一顿。见了赵崇,他们个个满脸愤怒、却碍于旁边的秦野,怒不敢言。
卫轻乐挑眉:“秦千户今日训练的尽兴?”
秦野连忙自白,绝不承认是借着切磋名头下黑手:“殿下明察,都是底下那些小子下手没个轻重。不过他们也没想到,王爷的随身侍卫,竟然这么不抗揍。这让人如何放心王爷的安全?”
卫轻乐回头看了眼六合,然后对赵崇道:“秦千户说的在理。不如从我这里拨几个人给你?”
赵崇看了眼满脸憋屈的手下,拒绝了:“不必,日后我多领他们来你府上切磋切磋便是。”
若是答应了,下回他还如何找理由来见卫轻乐?
“也行。”
六合去而复返,拿上了一打上好的伤药,交给赵崇的贴身侍卫们。
“准备好了?”卫轻乐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赵崇忙收好折扇,悲壮道:“动手吧。”
阿燕和十个王府侍卫:???两位主子在说什么?
“来,”卫轻乐牵着赵谨后退一步,指着眼前大门的方向:“给本宫将王爷好、好地送出府。”
秦野为首的几个护卫立刻得令上前,一把按住靖王侍卫扶上剑柄的手,将他们逐个架起,像当日驱逐驸马一样,把人丢了出去。
只见赵崇一行十二人,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线落地。
赵崇捂着腰,表情扭曲。
嘶,好像做戏太真,闪着了。
一抬头,赵崇看清了旁边一个脸孔熟悉,也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
他立刻放下扶腰的手:“你怎么在此处?”
江书乔已不再是驸马,因折辱了公主,被连降三级,直接削成了一介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