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的才艺展示顺序由抽签决定,也可主动发起挑战。
“既是花朝节,便以花为题吧。”燕国公夫人坐在上首,两侧分别是汉国公夫人和成国公夫人。成国公夫人按理自己应该叫一声舅妈,可自懂事起,府上就不曾与外祖家来往,母亲也从来不去书信,母亲病逝后,外祖家甚至没有人来吊唁。
见诸位小姐无人开头,燕珠站了起来,“想必大家都还有些拘谨,我斗胆先献丑,抛砖引玉吧。”
燕珠明年及笄,今年是她参加的最后一年花朝节。而她本身就已才名艳艳,京中多少人家想求娶这位燕国公的千金,花朝节的头名对她来说,锦上添花罢了。
丫鬟搬来一只绿绮琴,燕珠不曾试音,直接上手。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琴音似画,让人眼前一亮。虽身在庭院,魂已至遍野烂漫,鸟雀鸣春。
一曲终了,叫好声一片。
阮卿卿注意到阮如梦悄悄入席,脸上还泛着红晕,眼睛不住地往屏风那头瞥,仿佛要看穿过去。雪青却是替自家小姐着急,刚刚小姐直直地往园子里去,自己差点跟不上,就听见小姐哎呀娇声了一句。转眼一瞧,小姐跌在燕国公世子的怀里,吓得她赶紧告罪。燕国公世子和另一衣着华贵之人似乎正在议事,雪青敏感地察觉到世子脸上一瞬间的阴翳。但自家小姐丝毫没觉得,一时都忘了起身。
“本世子逾矩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逾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阮如梦这才柔柔弱弱地立起身子,羞怯地喊了一声“世子。”
燕国公世子望向雪青,“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吧,这里可没有花看。”
雪青连忙搀住小姐,头也不敢回地往出走。
“雪青,你听见了吗?”阮如梦沉溺于世子温柔的话语里,丝毫没有多想。雪青哪敢接话,匆匆引着小姐回席位。这些权势之家的公子哪里是好得罪的。所幸燕国公小姐刚刚表演完,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有了燕珠在前,后面的才艺展示虽也不俗,但差了些意境。
“不知妹妹准备了什么才艺?”阮卿卿笑眯眯地看向阮如梦。她自然已经打听好阮如梦练了一曲舞,只是听说没什么耐心,学了个二三成罢了。
“我自然是准备好了的,但官家小姐要矜持,我是不会随便出头的!”阮如梦呛言道。
“哦?妹妹这话是说,燕大小姐先声夺人是不守官家小姐本分?”
“大小姐,这话不能乱说!”雪青面色骇然,这在燕国公府上,到处都是眼线耳目,万一被有心人听着了,前脚刚得罪世子,后脚又得罪燕大小姐,这可要出大事。
阮卿卿瞥了眼雪青,阮如梦虽蠢,她的丫鬟倒是个有眼力的。
“我知道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替妹妹可惜,”阮卿卿故意惋惜道,“可惜我不曾学什么琴棋书画,不然也好叫燕玄哥哥高看我一眼。这一眼生,两眼熟......”
见阮如梦眼睛一亮,阮卿卿知道目的达成,轻轻茗了一口茶。
阮如梦“嚯”地起身,前面投来问询的目光,“这位是阮府的三小姐吧,可是要展示才艺?”
“是。”阮如梦见许多双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舞台。
“不知阮三小姐准备了什么才艺呢?”
“霓裳羽衣舞。”
台下传来议论声,似乎也是有些好奇。这舞是从天洲国流行而来的,听说天洲国曾有一贵妃生的极其貌美,一首霓裳羽衣舞更是名动天下。但那贵妃可是祸国妖妃,虽然在黎国没有禁止流传,但许多人还是颇有忌讳。
“如梦还有个请求,”阮如梦露出羞涩的神情,“听闻燕国公世子奏笛一绝,斗胆请世子伴奏一曲。”
难怪学了三分激将一下就敢上台,原来存的这个心思。台下的小姐们哗然,却也不乏期待者。燕国公世子这样一个画中人物吹笛,看了就是赚啊。公子们早已开始起哄,燕玄站起身来,却是委婉拒绝了。
“姑娘抬举了,只是霓裳曲本世子也不曾了解,倒是帮不上忙了。”
燕玄的话虽然是拒绝,但给足了面子。阮卿卿看着他一如既往完美的面具,有种揭发的冲动。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在阮如梦给她难堪的时候,站出来随手化解。所以知晓自己和他有从小定下的婚约,她喜不自禁,把他当做唯一的好。全天下人她都可以不顾,只要他的眼睛望着她,蓄满一汪春水。
他有野心,她便无条件支持;他有为难,她便想尽办法帮他。
他恪守礼节,最亲密不过拥她入怀。新婚当日,他没碰她,说她年纪尚小,不忍她受疼。但第二日,他说需要有人能打探皇上身边的消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杨公公需要人打点。
他亲自送她进了宫,阮卿卿才知道那一壶酒是媚药,酒不是礼物,她才是。
她受尽折磨从那阉人屋里被抬回,燕玄拥着她落泪,从来温和不会有脾气的他怒斥三皇子给的酒有问题,当着她的面杀了三皇子前来赔罪的人。
现在想来,不过是做戏罢了。为了他的野心,他怎会为她得罪三皇子,这一切都是他主动的主意。她惶恐,生怕三皇子降罪于他,于是每隔三日便一顶小轿抬入宫中,遭那阉人的欺辱。阉人无根,对她这样的女子充满恨意,变着法的折磨她、征服她。好几次快坚持不下去,想到燕玄蹙起的眉头,咬咬牙忍受了下来。
可是啊,一朝功成名就,他就再也不装了。他只要阮府的联姻,一个脏了没有利用价值,便再换一个就是。
阮卿卿捏紧拳头,眼中的恨意难以掩饰。
燕玄似乎有所察觉,映入眼帘,是阮家大小姐。她生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