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梦难掩被拒绝的失望,但还是硬着头皮跳了一舞。大家倒也捧场,毕竟没有多少人真的见过原汁原味的霓裳羽衣舞,不好评价。
阮如梦这头讨了巧,心中仍是郁郁。回到席间看见怂恿她上台的阮卿卿,更是憋屈。阮如梦平时交好的贵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将矛头对准了阮卿卿。
“阮家大小姐鲜少露面,今天难得的机会,也叫我们见识一下大小姐的才艺。”
燕国公夫人也投来期许的目光,夫人想的简单,阮卿卿丧母,能通过花朝节多结交些好友也不会太孤独。
而这正中阮卿卿下怀。
“卿卿不曾跟着先生们学习琴棋书画,唯有母亲指导一二,便画幅花儿讨个彩头吧。”
燕国公夫人唤人取来上好的石色颜料和纸笔,阮卿卿却不取色,只沾了墨汁开始作画。这画花却不用颜色,众人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待阮卿卿放下笔,自有人取了画拿给三位国公夫人看。夫人们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燕国公夫人让人将画展示,问起阮卿卿。
“卿卿,春日时节百花开,为何你这画面一片萧瑟?”
众人瞧过去,寥寥几笔,是一片肃杀的模样。远处有城楼模样,近处是衣冠冢,斜里插着一枝曼陀罗,花枝坚韧,是唯一一抹亮色。
“回夫人的话,母亲常教导,我们在京中能够安居乐业,是塞外战士们守护而来的。今日花朝节得以平安的赏花作乐,不敢忘怀。便画一副开在边塞的曼陀罗,感恩他们的负重前行。”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微妙。
倒是成国公夫人先望了过来。外祖家随先帝打下江山,得了封号后便奉命去了边塞,抵御蠢蠢欲动的西域人,只留下夫人和一双年幼儿女在京中。后来惨胜西域,达成和平之约,老成国公却再也回不来了。老夫人得知噩耗也病重身去,阮卿卿的舅舅继承封号,皇帝怜悯令他永住京城,家有二子有一人方可从军。
如今成国公夫人尚有一子一女,成国公还年轻,存着寻仇西域人的心思。但母亲为何和唯一的亲人哥哥嫂嫂并无来往,阮卿卿不曾听说。
显然这番话,让成国公夫人有些意外。阮卿卿将这归于母亲的教导,难道。成国公夫人心下思量,十岁孩子的话不应作假。公子席传来叫好声,正是她的表弟,成国公幼子柳玉知。柳玉知从小习武,他深知再有一个弟弟,自己将是为族复仇的唯一人选,听了阮卿卿一番话,他直接站起身。
“阮家大小姐好格局,多少京中男儿尚不如闺中小姐这份为国忧思。”
“柳公子过誉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柳玉知啪地合上扇子。
“玉知!”成国公夫人沉声叫道,“不得无礼。”
“我懂,我懂,”柳玉知咳了一声缓解尴尬,“非礼勿言。”
汉国公夫人笑道,“孩子们投缘多聊几句罢了,咱们大人倒也不必拘束,说起来阮家大小姐和你们公子还是表亲。”
成国公夫人笑了笑,没接话。燕国公夫人越看越觉得阮卿卿这孩子顺眼,便替她说话,“小辈们天真烂漫,若是相处的好也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成国公夫人听出了言下之意,心中轻叹。本来也是自家人关起门来的事,如今妹妹去了,更不应该迁怨到下一代。也许孩子们这辈有交情,也是件好事呢。
“好啦,小姐们如此出彩,想来公子们也不差,咱们再瞧瞧。”
“燕玄可是连着两年博得头筹了,今年也不意外吧?”汉国公夫人掩嘴笑言,“我家的姑娘们都好生崇拜,也嚷嚷着要学吹笛呢。”
“不过是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陶冶情操罢了。”燕国公夫人虽言语自谦,却是很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众人随着三位夫人转场。公子们比试的园子要大了许多,远处立着靶牌,近处有投壶,也有笔墨纸砚的方桌。
公子们的积极性很高,最为出彩的,当属燕玄无疑。不仅每样都参加,还每样都表现惊艳,唯独最擅长的曲艺他以母亲日日听腻了为由没有参加。场上人自然知道他是留空间给其他公子,不少夫人都明里暗里羡慕燕国公夫人,有这样一双好儿女。
燕玄夺魁不意外,不过柳玉知在投壶射靶上的表现叫人意外。上一世柳玉知遇到山匪摔下山崖,瘸了一条腿,与从军无缘。阮卿卿暗暗记下心,若有机会,替母亲偿了这恩情便是。
待花朝节比试散场,燕国公夫人为夺魁的燕玄和阮卿卿送上准备好的奖励。阮卿卿得了一副古画和一小匣玉石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