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沈宴迟先是因她言中之意,心起忌惮,后又瞧见她这般状若癔症的模样,哪怕明知道是她装的,一时也觉有趣,便不再过多思虑。
陆瑶月这边却是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刚才这暴君看人的模样骇人极了,看他目光幽幽好似一簇冥界之火,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下垂着那双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孤记得你叫小芙?”
她刚想直接否了,继而想起她现在确实是顶着季芙的皮子。
“奴婢名叫季芙。”
她用着季芙那双妩媚勾人的桃花眼望着眼前这人,认真答道,这般勾人的眸子,深处确实透着清澈娇憨。
“好了,孤知道了。”
二人对视交融间,沈宴迟率先别了过头去,他终归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
就好如狐狸一般,再如何会狡诈伪装,在求偶之时同样也是状况百出,哪里做到算漏无遗。
他这边是一会儿杀心渐起,一会儿又是心神动乱,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陆瑶月这边却是风平浪静,心想着,暴君愿意这么干看着,就看着,左右她也不掉肉,暴君心眼子真多。
想着想着更是开始思忖季芙究竟是怎么死得了,这么些天了,她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这般处了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驶到了,西郊皇家猎场处。
“三弟来了。”
”三哥,怎的出来围猎还坐在马车内。“
“就是啊,太子哥哥直接打马过来便是,怎么还乘了马车。”
还未等马车停稳,几道朗声便传过来,接着马蹄声接踵而至,沈宴迟的几个兄弟围了上来。
沈宴迟一掀开锦绣珠帘下了车马,其余几位皇子便从漏出的缝隙中见到了陆瑶月,具是一阵惊艳,转之看见她身上的宫女服制,脸上转而挂上玩味。
“我当是怎么回事,说好了咱们兄弟几人出来比比武艺,三哥怎么还非得套车,原来是带了一位娇客啊。”
“哎,三哥,你这就不怜香惜玉了,这么娇滴滴的可人儿,将她带到这处待会儿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
跟着沈宴迟出了马车后,见几人赤裸裸地盯着她看,这样的目光她不喜欢极了。
赶忙拉住小暴君的衣袖,一副怯生生地模样,内里却隐隐作呕,颇为不痛快,这些皇子看她,跟看块粘板上的鱼肉没有区别。
“哟,还是个爱撒娇的,三弟好福气。”
沈宴迟寒暄一番后,便预备着再换一张长弓,适才那一张,他握着总觉有些不便。
见他一走,陆瑶月亦步亦趋,紧忙跟了上去,她突然觉得待在沈宴迟身侧也挺好的,至少他们还是老熟人不是,那可是玩命的交情。
沈宴迟离去时,见小宫女一副慌极了的模样,心下反倒生出几分怜惜,他将她带到此处,确实是想着,若她真是钉子,他便将计就计,告诉背地那人,他已上钩。
若是......他想差了,日后补偿这小丫头便是,待他探查清楚,确实并非他人棋子,他许这丫头一个宝林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于是便顿了顿,等着她追上来。
“太子殿下,你等等奴婢。”
听她又是这般不伦不类地说话,他又是失笑,若真是钉子,那人也算是费心了,找出这么个妙人。
“孤向来只听说奴才等主子的,倒是未曾听过要太子等你一个小宫婢的,你倒是胆大,也不知你这宫仪是谁教得。”
“奴婢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她拍着胸脯,一副骄傲模样。
这厚脸皮的话听得沈宴迟一阵哑然,真真儿是个厚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