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进去看看。”
季语白心微微一沉,糟糕。
她走出屏风,看向因她出现,吓得赶紧扔了衣裳躲回墙壁靠着的宫玉桑,他同样才穿了亵衣亵裤。
时间紧急来不及交代太多了,她将凌乱的房间快速捡拾,把倒塌的灯架扶起,撕裂的床幔塞到床底下,又将自己的配饰一干跟衣裳打了个包袱放在一起,催道:“快穿衣裳啊。”
宫玉桑急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子,身体颤抖,含混着哭音道:“我···我太痛了,对不起我马上···”
明明是受害者,还再跟戕害者道歉。
季语白的良心受到谴责,外面脚步声越发近了,她也顾不上旁的,嘱咐道:“算了,别穿了。你就说在午睡便是。”
她走到房间后侧,打开景园小筑后临水的窗户,这条河通往皇宫外。她扫眼四周,这个时候侍卫还未围上来,四周没人,她匆匆说句:“对不起。”
她将包袱拾起简单捆绑在身上,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下河水遁离开。
“有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嘈杂的声音都在前面,后面落水的声音,引起了些微动静,但很快被其他声音埋住。
“找几个人过去看看。”
窗户外吹进来凉凉的风,房间安静下来,宫玉桑收起脸上所有的柔弱害怕表情,仿佛变个人似的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桌角下一处阴翳里,遗落了一根金铸镶珍珠攒成菖兰扇形发簪,扇寓意善良,是当年老君后赏给季语白的满月礼。
跟季语白半点边都搭不上的发簪,正是能够证明季语白来过这间房的证物。
一众脚步声立在了门口。
“扣扣”
“殿下?”
依着外面的呼唤声,宫玉桑一双纯真的鹿眼里冒出讥讽的笑,仿佛在笑,季语白妄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对待木偶似的拉开自己半边衣裳,露出一整条手臂,殷红守宫砂已经消失了。
犹嫌这样不够,他比划了自己的脖子,覆盖住上面的暧昧红痕,使出杀人的狠劲掐了上去,窒息感传遍全身,他进气少,出气多,似是被蹂|躏得奄奄一息软到在地上,而脖子上的红痕迅速淤紫。
他手中则紧紧握住发簪。
制造出季语白强|奸杀人未遂的犯罪现场。
外面的奴才声音越发焦急:“殿下,您应一声啊!”
“哎哟,我的天爷呀!这到底是怎么啦?
“您不应一声,奴才就进来了--”
-
景园小筑坐落在皇宫后花园最后侧,它临的池水联通外面一个小湖名大明,湖之外还联通一个巨大的湖名未央。
未央湖是皇城里的小姐贵族们画舫游船赏玩的去处。
季语白听到岸上有人影走动,下沉身体潜到宫内与大明湖之间的两尺宽水域,水下悬着阻拦人进出锋利的勾刺墙。幸亏季语白水性好,闭气下潜了两丈多,拔开立在水里的勾刺墙翻了出去。
换成普通人,遇到这种墙只有憋死在水里的份。
游出大明湖,季语白如一条灵活的尾鱼,从水底下钻入未央湖,湖底的小鱼儿成群结队的遨游,被突然来的人打乱了阵型,摆着鱼尾鱼眼死瞪着季语白。
水底下没有时间,她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只觉得要换气了,游上水面,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气,空气顺着喉咙进入肺管子,让她憋红的脸渐渐恢复白皙。
仲春时节,阳光撒下,未央湖广袤无垠,金波粼粼。今日这样的好天气,湖里的游船并不多。
她泡在水里转头寻找岸,岸隐在未央湖升起的烟波中,粗略估算一下距离。果断朝着最近的游船靠近,她在水里待的时间太长,手脚隐隐酸痛。
不快找个地方落脚,就只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忽然,她的脚踝一紧,瞳孔紧缩如针,身体急速的堕进水里。
遇到吃人的大鱼了?!
常听闻大湖中有些鱼类吃食多,长得肥壮,有几尺长,干倒一个成人不在话下。
事情突发,她没来得及换气,一口水呛进喉咙,头脑立刻变得昏沉,身体也随着下降,水的冷侵入皮肤,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
轰!
她会淹死!
不!
她不想淹死!
不想刚从植物人醒来,就成了鱼舌尖上的美味。
电光火石间,她双目如电,抬起另一只脚猛地朝水中踹去。水里一个身影窜上来,她本能的往后一躲。定睛一看,水里一左一右立着两个黑衣蒙面人。
不是鱼祸是人祸!
看装扮这两人不是皇宫里的人,倒像是一直埋伏在她身边,伺机取她性命之人。
那就是她的仇敌···
季语白太招摇了,仇敌巨多,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派来的刺客。
董丞相、镇国公、张侍郎···
如果他强了大皇子的事被发现的话,仇敌如今还得加个皇帝。
对边的人举着一把匕首先动起手来,季语白与她们在水里打了几个来回,季语白功夫高稳压蒙面人一筹。只是大家都是在水底下憋了很久的人,谁也没占到便宜。
季语白游出水面缓口气,对方大概也憋狠了,同样冒出来了水面。
三人面面相对,季语白指着游船,冷静建议道:“水里打,大家都得死。不如我们去岸上打个痛快。”
对面两个蒙面人,相互看一眼,眼中闪过迟疑。
就当季语白打算再劝时,其中一个蒙面人,举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