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逆行云讲了这么一大轮儿,但对面并没有反应。安笙蹙眉:“逆行云?你睡着了吗?”
“换衣服呢,一会儿到。”言罢,他挂了电话。
“逆行云?是那个头顶扎个小短辫,浓眉大眼的男的吗?”
“呃……是的。”
“噢!每次想到他戴着黑口罩,扎个小短辫的样子,我就不自觉联想到那种街头小帮派的二把手……啊!也不是说人家不好啦,他其实蛮帅蛮酷的。”温南峤干干一笑。安笙看着温南峤欲掩饰又掩饰不住的窘态,沉重的心情便好了一些,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品味,比如乔奈就好逆行云这口。”
“啊?他们……”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我指的是,乔奈和逆行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安笙慌不择言,騞然觉得一定是跟沈薇待在一起久了,也开始不自主地学习她说话不动脑子的坏毛病。
温南峤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gay在我身边呢。
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直到逆行云按响门铃。
温南峤同逆行云讲解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逆行云垂眸看着自带手术包里的“装备”,仅是弯盘一个、持针器一把、直剪刀一把、弯剪刀一把、刀柄一把、镊子两把、组织钳两把、敷料纱布几块、孔巾一块、园针角针各几个,不同粗细的缝合丝线几根。逆行云眯起眼问:“你的意思是,蛊虫现在扒在她的大动脉里,你叫我用这么几把刀切开她的大动脉?是这样的温同志,不是我不愿意干,毕竟我、安笙和沈薇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但是这个举动无疑是把她推向另一种死亡方式。”温南峤连忙摆手:“哎呀,怎么会呢。我是打算将蛊虫从她的大动脉引到大隐静脉。”安笙懵懵地问:“我不懂医,这个可以有吗?”温南峤狡黠一笑:“安笙,你去做一碗蛋炒饭,蛊虫喜欢闻蛋炒饭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沈薇倏然“嘤”了一声,把众人都吓一跳,温南峤连忙封死她的穴,长舒一口气:“我就怕她在不该醒的时候醒。”
安笙做了一顿蛋炒饭送进去,便坐在房间外等候。这是温南峤的意思,说是待会儿场面血腥无比,倒不是担心安笙害怕,主要是担心安笙心疼。
春杏和仔仔都在熟睡,安笙一径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上好像纹着纹身一般。这个印记麻瓜们看不见,但她自己看着觉得碍眼的很,搞得跟她叛变了似的。安笙烦躁地将衣领往上扯,尽力遮住这个难看的疤。
安笙无心睡觉,在卧室里寻找有西方巫术记载的书籍。突然,她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戴淙当日那般肯定地向我炫耀春杏在我和他之间会选择他,那春杏会不会也受了蛊惑。
安笙缓步走到春杏房门前,她已被安笙贴了安眠符,所以即使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醒来。安笙开启天眼,将春杏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万幸是安笙误判了。不过她还是看见了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东西,春杏的眉间开了朵烂桃花,也就是说她委实坠入爱河了。
安笙坐到春杏床边,握住她的手说:“戴淙绝非良配,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告诉你,你才会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你误入歧途。”安笙又在屋里坐了小一会儿,而后起身离开房间,她刚想去摸摸木盒子,便听到温南峤高八度的尖叫:“我草……我草!”
“我真是……”
“你别过来!”
安笙急忙推开门,却见二人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双双露出职业假笑,床上的沈薇仍是紧闭双眼,只不过腿上盖着一层蓝布。安笙瞥眉问道:“你们在干什么?”逆行云诡秘一笑,忽然将有手伸到安笙眼前,一摊开里头便是一只肥乎乎的黑色虫子。安笙给惊了一吓,几乎要跳起来。逆行云哑然失笑:“别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挑出来的宝贝。”他戳了戳蛊虫,蛊虫还极不情愿地扭扭屁股。
“行了,我把它带走了,天都快亮了。”逆行云说着,与安笙和温南峤作别。
安笙瞥了一眼沈薇,值得欣慰的是,她眉间的怨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解,直到完全消失。沈薇惨白的脸也终于红润了些。安笙删除了沈薇有关今晚的记忆,并用灵力修复了她腿上的伤口,然后温南峤把她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