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易冷用铁锨将三个恶霸女生拍成肉饼,一辆山地车急刹车停下,一条大长腿拄在地上,长腿的主人是个帅气男孩,他微皱眉头:“你们又欺负人!”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三个女生顿时变成温顺小绵羊,主动下车帮易暖暖捡起饭盒,其中一个丹凤眼女生还将散落的米饭装进饭盒,假惺惺道:“哎呀,易暖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雪路滑不知道么。” 另一个胖女生也说道:“是啊,要不我们带你一程。” 第三个瘦女生说:“对了,这大雪天你爸妈怎么不开车送你?” 易暖暖身子一僵,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是专捡别人的伤口挖啊。 “不用,谢谢。”良好的教养让易暖暖从不骂人,即便对方恶毒无比。 她接过饭盒,米饭夹着脏雪根本不能吃了。 男孩看看她们,脚一蹬骑着山地车走远了。 三个女生也不再搭理易暖暖,各自上车离去,前面道路上有个大叔在挥动铁锨铲雪,封锁了半边路面,另半边又有雪堆挡着,逼着她们只能从一条狭窄的通道经过。 这条通道是结冰的,冰面上还洒了油,三辆爱玛电动车一辆接着一辆摔倒,三个女生摔的人仰马翻,书包里的书本散落一地,好在冬天穿得厚没摔出什么大问题来,那大叔似乎没留意到,回身一铲子脏兮兮的雪花撒过来,气得她们破口大骂:“你瞎啊!” “这谁家孩子啊,早饭是在茅房里吃的吧,嘴这么脏!”那大叔披一件露棉花的军大衣,满脸的混不吝,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滚刀肉。 三个女生欺负同学还行,面对这种市井泼皮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易暖暖从旁边经过,心里痛快极了。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大叔此时正看着自己的背影,眼中是化不开的慈爱。 易冷是有心计的,他不能直接出手帮女儿出气,但他略施小计就能报仇解恨,这会儿畅快无比,回到饭店门口,就看到一个胖子盯着自己,地上丢着几个装满菜的塑料袋。 不用问这位就是玉梅饭店的大厨了,一般厨子负责买菜,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买菜的油水就是厨子的额外收入。 “你是干啥的?”厨子问道,语气不是很友善。 “我是玉梅的表哥。”易冷张嘴就来,对付这种角色,他都不需要动脑子。 “我咋不知道有人要来。”胖子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已经信了,他掏出烟来点上,也不给易冷上一支,“你把菜拿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儿。”说完扬长而去。 易冷笑了笑,不用猜也知道玉梅饭店快干倒闭的原因就在于这个胖子,而且很有可能另外有个女服务员和胖子穿一条裤子。 果不其然,九点多钟的时候,武玉梅带着一个女孩来店里,那女孩叫小红,是武玉梅的老乡,在店里做服务员,也兼职收银。 武玉梅进了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都擦拭的发亮,简直太干净了,来到后厨更惊讶,后厨这种地方脏是正常的,一尘不染才是罕见的,现在操作台擦的一点油污都没有,角落里的蜘蛛网全不见了,就连换气扇叶片都擦的锃亮,地上的陈年污垢也除掉了,露出本来的底色。 易冷就站在旁边,笑吟吟看着武玉梅。 “你这也太能干了吧。”武玉梅感慨不已,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爱干活的男人,这是个男人中的奇葩啊,稀有物种。 “不能白吃你的面条。”易冷道。 “这也太……”武玉梅从包里掏了一百元,想想又加了二百递过来。 这是要结账走人的意思,一餐之情,这样处理算厚道了。 “我缺的不是钱。”易冷不接,对方是个有社会经验的成熟女人,任何花招都不需要耍,以诚待人就行。 “你缺个去处是吧?”武玉梅看看他,“山上下来的?” 易冷点点头,眼中尽是辛酸悲凉,“上了四年大学,老婆车祸没了,最后一眼也没见着。” 武玉梅咬了咬嘴唇:“老黄,我不瞒你,我这小店快干不下去了,也用不了人,我不能耽误你。” 易冷说:“能有个吃饭栖身的地方就行,我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武玉梅也是个爽快人,当即道:“那你就先留下,房租还有一个半月到期,在此之前你吃住都在店里。” “成交。”易冷压根儿没提工资的事儿,武玉梅说的没错,这种小店三个人足够,他是个多余的角色。 上午店里没生意,小红坐在柜台里玩手机,易冷和武玉梅在后厨摘菜,武玉梅是个话痨,不用易冷打听就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她不是本地人,身世坎坷,早年混过社会,在南方开过服装厂,后来爱上一个男人,跟他来到江尾创业,男人去年死了,老家也回不去,这爿小店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最近也是邪门,明明生意不错,就是不挣钱。”武玉梅说,“守着这么大个船厂,上万的工人,还能干倒闭,只能说我命衰没财运。” 易冷不愿背后道人长短,厨子和小红勾结偷钱这事儿不能明说,他看看墙上挂着的铁锅,说道:“可能是锅没开好。” 武玉梅说:“那你受累,给开一个新的。” 易冷说:“别人正用的锅我不好乱动,有不用的废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