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有病吧,欺负小姑娘你本事了你。操性!”
蓝金踉跄两步,甩脸吐了口血。他从小跟云南团练教头学擒拿,当即也没二话,伸手掰住胡琅胳膊,“咔嚓”一声脱掉了肘关节。
赵若楠哪里知道这个,听声儿还以为胡琅胳膊断了,哇地就哭出来了。那回真是哭惨了,出家属院的时候,哨岗都忍不住瞅。
反而胡琅哄她,“没事没事,哥哥没事。”哄完在她脸上掐一记,“哟!看这一脸鼻涕眼泪的。心疼哥哥啊?”
“你的手!”赵若楠咬着嘴唇抽气,“你怎么写作业呀!”
“没事,哥哥不写作业。”
这话说得开车的老张笑了,从后视镜里拿笑眼望她。赵若楠老大不好意思,扭身趴在车窗上,假装往外看。
脸特别烫,几乎要把车窗玻璃也烫红了。
“别介啊,请哥哥吃饭呗。”
头顶忽然一重,原来是被胡琅揉了一把。赵若楠发质好,溜光水滑如一匹黑绸,披在肩上,露出少女侧脸,睫毛垂下来,一根一根清晰分明。
胡琅不防她回头,结果一指头就揉到她耳廓,又薄又嫩的一片肉,柔软的触感吓了他一跳。赶紧收回手,也转过脸去,“就这家涮羊肉吧。”
就这家涮羊肉。
胡琅那是多么长袖善舞的人物,高高兴兴给一群小丫头涮羊肉,还嘴头不停:“我家小楠不懂事,平时多谢你们照顾。”
饭没吃到一半,气氛已经很热络了,一群小女孩笑得耳朵都红了,听说胡琅是多伦多大学硕士毕业,更是佩服:“哇,海归高材生啊!”
“就是!”
“没有没有,出去混日子,不像你们正经高考出来的,”胡琅微微笑:“卡已经拿到了,这次回来就是看看小楠。”
“好深情!好感动!”
“早说啊!什么时候请吃喜酒?”
“能不能介绍几个ABC给我们,咱也不用受考研这个窝囊气了。”
赵若楠哭笑不得,看舍友围着胡琅问东问西,心说这丫就是比蓝金招人喜欢。上回蓝金请她们吃海鲜,一个个把脑袋低到胸口,事后下铺偷摸告诉赵若楠:“心意领了,以后别整这出儿,好家伙根本不敢说话,我净想家里那麻将馆子了,这不算聚|众|赌|博吧?”
正神游天外,胡琅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羊肉,“要不哥给你扒两瓣糖蒜?”
赵若楠把桌子一推,“我去下洗手间。”
“嗯,”胡琅于是将她碗里羊肉夹起来,自己吃了,抬眼扫她,忽地压低声音,“不是吃醋了吧,老妹儿?”
真不愧情圣。东北话都能调|情。
赵若楠没理他,自顾自去厕所,洗手时瞥了眼镜子,脸上竟有点嘟嘟婴儿肥,大概这两天吃外卖吃出来的。
她对着镜子,用掌跟推了推脸,低头唉声叹气。
一抬头,发现镜中赫然是胡琅,嘴里咬着烟。眼睛也盯着镜中的她。
“出来结账,顺便看看你是不是掉马桶里了。我赶紧捞捞。”
“喂!”
反正左右无人,赵若楠就掬了点水弹他。胡琅摘下烟头,抹了把脸上水渍,“小楠,我就奇怪了,你说我有什么不好,怎么你跟我在一块,偏就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若楠随口敷衍他,“你都五十六个民族二十九省七大洲三种肤色是一家了,你说说你有什么不好?”
胡琅大笑,又吸了口烟,拨下来掸了掸烟灰,随手塞给她,“实在想蓝金了就抽两口。”
赵若楠一愣,原本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就杵在那里发呆。她的手还湿着,水滴下去,烟头一红而灭。
“我有句话,真是忠言逆耳。”
“你说吧。”
胡琅个子高,洗手总得弯下腰,哗啦啦洗完,直起身一抖手,继续说:“小楠,你这人心实长情,可蓝金是你爸一手带出来的,油里浸出来的泥鳅。你玩不过的。”
赵若楠不吭声。
胡琅垂眼瞟了下四周,压着声音说:“你以为你爸为什么要领养蓝金?蓝金为什么往死了欺负你?”
赵若楠说:“因为他爸爸救了···”
“拉倒吧,”胡琅嗤笑,“当年从缅甸运过来那么多货,案子这么大,死的人多了,各个都是你爸救命恩人?我呸!普通干活的哪里配救赵成栋?只有云南公|安副厅长才配!”
赵若楠哦了一声,“原来蓝金也是个吉祥物。”赵成栋做官多年,名声极好,于外善待百姓,于内抚养义子。
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蓝金大伯在云南生意做得非常大,赵若楠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看到上三下二的别墅还是觉得奢侈,反正每次去云南都没住过酒店,那别墅套房和酒店也差不多了,过很久才知道那栋就在蓝金名下,他大伯给的。
但是她爸说蓝金大伯忙着做生意,她也就信了。
她是傻。
“不然呢。西北教育资源比云南好吗?蓝金大伯在云南生意做那么大,还养不起一个蓝金了?我告诉你,蓝金就是你爹硬抢过来养的。为了官名。”
赵若楠喃喃:“怎么能这样?我爸怎么能抢蓝金···”
“只要大伯自己放话不愿意养,你爸又怎么能算抢?小楠,中国古话说的好啊,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坦白告诉你了吧,别看他家在云南做生意,一天几千万流水哗啦啦过,只要西北跟云南有什么项目,你爸跟云南那边的人吃顿饭,云南下几张文件,这个检查那个审批。到时候才知道谁是孙子谁是爷呢。”
赵若楠:“为什么费这么大劲?难道我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