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担心朝堂之事?”底下的人似乎都看了出来,向他问道。
“两边为难,我这是被人当作鱼肉任人宰割了。”
“大人,这封密令是要大人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都得罪不起。”
“是相府赵大公子的来信。”
“行查司指挥赵书廷大人?”
“他是行查司的指挥,难道他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是来警告大人的?”
“他如果没有察觉到,那大人也不必担心啊。”
这番都是无知浅见了。
“不管他是指挥还是相府公子,我都得罪不起。更何况,他是当朝未来的驸马,手里掌着偌大的权柄。这些争夺之事儿,我又怎么避得开?”
他长叹了一口气,是满满的思虑不安。
这是将命都悬在了头上的这顶官帽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抄家灭族。
他闭了会儿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马儿惊啼的声儿,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府中奔来。
这下苏大人是很心慌了,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报!大人,西边练场有雁奴做乱,他们挟持了人质,程中君已经被他们乱刀砍杀了。”
“什么?”
这下苏大人是整个人都被吓在了原地,手中的那封信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他还有些惊慌,恍惚中于烛火中瞧见了来报官兵的脸。
还沾着些泥沙,还带着血。
想是在来报的路途上从马上摔下来过。
“多少人作乱?”
底下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又问着那个来报的人说,
“先头是有不少雁奴想做乱逃走,如今官兵都围了上去,死伤也有两百。”
这数量也不小,苏大人缓过了神来,
“带路,我要去看看。”
“大人,很危险。”身边的人急忙提醒到,他觉得此刻冲上去才是真的冒险。
程中君都已经死了,要是那些雁奴发起了疯来,砍人可是不长眼的。
他的脚步是往后退了,但是他是应州当吏,此事若是闹大了,让司监君察觉到了上奏给了陛下,恐怕他也活不到元王和陛下争斗见分晓的那天了。
苏京正听见了这死的字眼,也有些犹豫。
但是刚刚长京那边已经来了信,说不定是已经盯上了应州。
要是司监君再上书参他一本,他那时才是死到临头了。
想了想,他还是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惊惧却又些坚定的说道,
“我们去,立刻去。”
他的步子是有些软,却又乘着夜色向西边练场去了。
黑夜袭来,火把作剑。
西边练场的的兵都围在了一处,中间的火光最亮。
好似神来的利刃,割在了每一个人的脖颈上。
带着如火的热血,带着寒冰的刀刃。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期望这把刀能够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程中君已经死了,尸体就横陈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衣衫破碎,起码也有十几刀。
还有一地的污血,混杂着粗糙不堪的泥沙,传来了难闻的腥味。
苏京正骑着快马赶到了这片营地,他们本是做军营教场和修筑应州边防的一些狱犯,流放在此做苦力。
这时,一群马蹄声是朝这边来了,和官兵对峙的那些雁奴也都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杀红了眼,手中迟迟不肯放下刀剑。
“应州当吏到!应州当吏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声,余下的人都回头看了。
他从暗夜里骑马而出,身后跟着大队的官兵,还有府衙的人。
突而,黑夜是又深了许多,天空中的黑云直接就向这边压迫了过来。
一阵妖风大起,吹乱了他的官袍。
“是应州当吏?”
对峙的雁奴首更紧张了些,他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官吏,匕首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就算是应州官吏我们也不怕,你们压迫我们,是你们逼迫我们反的。”
“元王反了,我们也要反!”
说到了元王,他们似乎是有了个依仗,说话和胆量毫不退却或减少半分。
苏京正还在练场外,还没有下马,底下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雁奴中,还有一名女子,她手脚都沾着血,刚刚才杀了几个官兵。
看似是个姑娘或者女子,下手却狠的很,杀人一点也不眨眼的。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头发里还沾着脚底下那片最混浊不堪的泥沙。
其余的雁奴都往后退了,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前和他们对峙。
苏京正还在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时,刚刚那名女子,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就刺入了雁奴首手中那个官吏的后背,下手很快,雁奴首也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她是个果敢的,似虎狼一般,这下反倒是个蠢的了。
他怒声骂道。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这是人质!”
他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强的怒气,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了她一般。
外面的人眼生生的看着,就像是脏了眼睛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是疯子,这个女人更疯。
她反而镇定得很,又将那把小刀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