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
安庆帝被他这态度气得不轻,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朕是短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喝?你自己不务正业,自甘堕落也就罢了,还把老四往歧路上领,看来朕关你半年是轻了。”
刘昶不认同:“父皇此言差矣,民以食为天,民,国之根本,儿臣不认为让四弟去卖菜就丢人现眼,有失体统了。古有周天子扶犁亲耕,今有韩王卖菜,此乃一桩美谈,又怎算是歧路?传出去,那也是父皇您教子有方,韩王方能亲身体察民情,观民间疾苦,当在史书上记一笔,流芳千古,引后人效仿。”
韩王一听刘昶将他拔得这么高,又诧异又激动,恨不得给刘昶竖个大拇指。
大哥真会说,大哥也真敢说。
就连安庆帝也是一愣,总觉得这是歪理,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见状,楚王站出来道:“大哥,您一向严于律己,也时常教导我们,知礼守礼。四弟身为堂堂一国亲王,竟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做那市井小贩,与民争利,成何体统?此事若传到南楚、西川,只怕要贻笑大方。我知道您与四弟最是亲近,但正因如此,您才不能放纵他啊。”
这不是刘昶以前最擅长的戏码吗?
他乐了,轻轻摇头道:“二弟,我且问你,四弟今日可有偷窃、抢劫、抗蒙拐骗之举?”
楚王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摇头:“不曾。”
刘昶摊手:“那不就得了。不偷不抢不骗,靠劳动挣钱,有什么可丢人的?四弟能放下身段,在这个合家团圆的好日子,顶着寒风出来卖菜,这等吃苦耐劳的精神不该表扬褒奖吗?四弟这行为总比那等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混吃等死、贪图享乐的强!”
怎么感觉这话在骂自己的呢?
皇帝,大臣们都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可又找不出证据。
楚王也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但又不敢多言,免得把自己搞得对号入座。
他咳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大哥,您这是强词夺理,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这不合规矩。”
拿规矩压他,刘昶也拿规矩压回去:“二弟,从古至今,没人规定王爷就不能去大街上卖菜,大乾律中也没这么一条律法禁令。二弟说说,哪里不合规矩了?”
“大哥,不管怎么说,四弟贵为亲王,当街卖菜,辱没身份,有失体统。我知道,您当初只是为了给四弟一个教训,应该没想这么多,但这不合适,您给父皇认个错,以后改正就是,您也不经常教导我们,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吗?”楚王暗示刘昶居心不良,说一套做一套。
刘昶笑了:“二弟的意思是亲王当街卖菜,辱没了四弟亲王的身份,也丢了咱们皇室的脸对吧?”
楚王很想点头,但直觉告诉他不能应。
刘昶讥诮地勾起唇:“二弟可记得□□他老人家是何出身?□□当年是个杀猪匠,出身跟小贩没什么差别,四弟的意思是□□他老人家这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有辱斯文,羞于提及……”
“刘昶,你休得血口喷人,我没这么说。”楚王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刘昶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没直说,但你言语之间看不起。□□当年凭一把杀猪刀创下大乾偌大的基业,晚年时还曾多次回忆在乡间杀猪的生活。他老人家一代枭雄都知人不能忘本,你倒好,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享福,倒看不起踏踏实实干活的了。”
啪啪啪!
韩王激动得使劲儿拍手。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牛。
大臣们看到这一幕很是庆幸自己刚才没开口,不然这会儿被齐王怼得哑口无言丢大了的就是自己。
安庆帝看到楚王气得浑身发抖,无言以对的模样,心里竟找到了一丝安慰,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不过齐王。
没看这些精明的大臣们都老老实实闭嘴了吗?
哎,老二还是太年轻了。
只是任由老大这么胡来,万一其他儿子也有样学样,以后岂不是乱套了。
安庆帝板着脸,冷冷地盯着刘昶:“闭嘴。齐王,你身为长兄,当以身作则才是,却带着弟弟胡闹,该当何罪?”
刘昶不肯认:“父皇,儿臣带四弟体会民间疾苦,体验民生多艰,哪里不好?以前四弟五谷不分,连小葱和韭菜都会搞混,现如今能说得出好几种蔬菜,变得既勤快又懂事,还有孝心了,您该感到欣慰才是。依儿臣说,四弟不但不该罚,还应该奖赏。”
韩王两只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大哥真好,是他误会了大哥了。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大哥,他以后保准老老实实听大哥的话。
安庆帝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他冷笑道:“这么说,朕也该嘉奖你了?”
刘昶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但假装听不懂,还借机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谢父皇,儿臣不要赏赐,儿臣只有一个请求,儿臣觉得此事应在皇室中推广。凡皇室子弟,不分男女,十二岁以上者,皆躬耕于皇庄,一来体察民情,知民间疾苦,厉行节约,二来也能增长见识,省得哪日被下面人糊弄闹出指鹿为马这样的笑话。”
“诸位大人,你们意下如何?”
最后,他还把几个大臣给拉上了贼船。
看到安庆帝投来的征询目光,几个大臣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今日就别来献殷勤了。
这下好了,碰上齐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想糊弄过去都不行。几人都不想说话,一是摸不清安庆帝的态度,二来也是不愿得罪齐王或是宗室其他人。
但安庆帝开始点名:“彭大人,你怎么看?”
彭文石想到刚才刘昶把楚王说得面红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