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妾……哦。”
宋忍冬一副含羞模样儿,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糕点,猫似的低头慢慢咀嚼。吃到一半,身旁的男人忽然自顾自道:“姑娘既然不想走,留下能做什么?”
抚着腰间的佩玉,蓟春婴敛神默不作声,抬眼望了望她。俊美的侧颜微有变化,嘴角虽有些抽动,但终是没再开口。
“妾身粗通文墨,愿在大人肩侧红袖添香。”言毕,宋忍冬矫揉造作的挤出两滴泪水,脚步一崴跌落在男子宽厚的胸前,仰头浓睫扑闪:“大人……”
“放肆!”
对方音色森寒,怒气堪堪地拽住她的衣襟。接着尚未反应过来的宋忍冬,腰身剧痛狼狈扑倒在他脚边。
双耳恨不得滴血的蓟春婴,如遇夜叉般瞥了她一眼,冷冷讥讽:“我知你不过如此!浅薄妇人,惯会以色侍人!”
“大人?”美人如玉,泫然泣泪。
蓟春婴眼皮懒得抬,孤高清傲的挥袖离去。
外面喜乐依稀可闻,那欣长身影逐渐消失在宋忍冬沉寂的视线里。
门开了,又关了,夜深了。
好在宋忍冬终究留了下来,她被安排在府内偏僻荒凉的园子里。许久未曾再见到那位正直的郡守大人。不甘蛰伏中,她百般打听离散的随从。
怎奈北郡时局依然动荡,边境冲突更是隔三岔五发生。直到年关将至,南穆才终于大败北夷。
一时间,城内张灯结彩,气氛异乎寻常的欢愉。就连素静的郡守府,也罕见的忙碌喧闹。
宋忍冬本欲趁乱出府打探消息,哪知却被人生生阻挠。
郡守大人的亲信,抹奴言他家大人受了伤,命她即刻前去照料。起初宋忍冬犹在怀疑此事有诈,待她见到数月未见的郡守大人后,一颗高悬的心方才落下。
对方昏沉沉地躺在她面前,尽管还是那般俊朗清冷,但总归不如记忆里吓人。
自初遇到现在,宋忍冬难得有机会认真打量他。此时的年轻男人,极像个不知世事的孩童。双睫墨黑浓密,紧闭的深眸不再冷眼相对,高挺的鼻甚至令她忍不住想要刮拭一番。好看的薄唇微微闭起,终不复往日的疏傲。
丫鬟适时端来一盆温水,无所事事的宋忍冬这才做样子绞了绞锦帕。当着众人的面,一会儿蹙眉担忧,一会儿弯腰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细心温柔,不耐其烦。
等好不容易打发走下人们,抹奴又进来叮嘱她好生喂药。
走南闯北,自幼以儿郎身份自居的宋忍冬,当下片刻也顾不得休憩,小意温柔地为榻上人换洗热帕。待吹凉了碧碗里的苦药,忍气费力半抱起榻上人,体贴入微的用勺子喂他饮下。
收拾完毕,宋忍冬得闲托腮坐在他身旁守候。若非看在他护城得当,为国尽忠的份上,她才没多少真情实意。
夜色浓郁,更深露重。
宋忍冬忍不住打起呵欠,远处窗扉让风吹的晃动聒噪。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起身去关。
“呃——”
腰间骤紧,吓的她瞬间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惨白可怜,随后她呆若木鸡的扭头,只见月光下的俊逸冷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甚重,根本不容挣脱。
这哪里像病重的人,再者郡守大人的神色亦不同于往日,莫非……宋忍冬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深呼一口气,昂头竭力抚上对方的鬓角,假意哄劝:“大人!快醒醒,这汤药有鬼。大人——”
“嗯”,蓟春婴难得神色温柔缱绻,略带沙哑的嗓音仿佛声声生诱。
越是这样,宋忍冬不免愈加勉力挣脱。待对方安静下来,她忙咬牙掰掉对方环在自己后腰上的修指。不期想,木了片刻,那上下其手的郡守大人竟直接挺身将她拥翻在榻上。
霎那间,彼此呼吸声可闻。视线模糊中,男人铺天盖地强吻上来。
宋忍冬实在惶恐难安,单薄的脊背香汗淋漓,拼命去堵他:“不可,唔唔——”
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那样令人感官刺激,又十足摆脱不得。此刻的宋忍冬好似遭人捆绑,只得木头人般怔住。
喘息良久,宋忍冬拼命闪躲,对方却愈发紧箍她。孤立无援,高大男子食髓知味,低头迫切贪图更多,遽得她不知所措。
气氛浓密,她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俊面。毫无节制的男人,伸手猛地捧住她的脸,鼻尖瞬间浸满他的幽香。宋忍冬止不住的哆嗦,继而用力推搡,声音拔高哑声惊呼:“大人,万万不可。呜呜……”
昏烛暗影,起起伏伏,摇曳一室旖旎。
宋忍冬连夜赶往京都时,禁庭内的新皇正对月生恨。
朝堂的变幻,虽事关国家存亡,但并不影响蓟春婴的心绪。他心头始终抹不去的,依旧是那个虚伪的女人。
早春的漠北草原,仍焦黄遍野。寒风萧瑟里,着玄色裘服的俊朗男子手执缰绳。眼神竭力眺向极远处,斜阳夕照,他墨黑深眸里泛起欣然喜色。
可惜草原风云骤变,不过一个时辰,黑云已慢慢吞吞地飘过来。
良辰美景,霎那风雨凄厉。
那夜药酒误人,他们之间的固有屏障却就此消解。朝夕相处,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放浪形骸。
但他对她,即便夜里极尽恣意,白日始终能做到克制漠视。
此番他就要亲赴北夷,谈判伊始更是命人放出惊悚消息。南穆边郡长官,意欲求娶北夷公主,这些谈资不知她听到会作何反应。
蓟春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看她用力绞帕,欲言又止。当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