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重明山从此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所有人鸦雀无声。
云端月冷眼看着商应怜，眼底一片寒霜。
她开口，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今日是我学艺不精，败于你手。下次相见，我必亲手折了你的剑。”
三日后，人间妖界边界处，弱水镇。
当今人、妖、魔三分天下，其中妖族式微，魔族如日中天，被夹在中间的人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正因如此，弱水镇从未有妖族敢来滋事造次，虽然不算繁荣，但也绝不萧条。路边有小贩摆摊吆喝喊卖，几家酒肆外酒旗斜矗。
一家名为“万福酒楼”的酒肆二楼倚窗坐着位红衣少女，手撑着脑袋边抿酒边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样貌生得极好看，但不是那种标致的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本就带几分妖冶，她偏偏眼尾又点了一颗红色小痣，更显艳丽。
店小二乐呵呵地端上菜：“姑娘久等了，这下给您把菜都上齐了。”说着他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这绝色少女的侧脸，“姑娘还有别的需要的吗？尽管吩咐，小的……”
望着窗外的云端月偏头，扫了店小二一眼。
她的眼神不耐又阴鸷，还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这一眼愣是让店小二把卡在嗓子眼的话吞回了肚子。他讪笑了下，手在腰间粗布上无措地抹了抹。
看店小二这反应，云端月马上收敛了自己。她定了定神，冲店小二莞尔一笑：“其他就不必了。多谢。”
中心魔后云端月总是心焦气躁，被赶出师门后尤甚，怨气与戾气充斥着整个灵台。
但她好歹也算是出身名门正派，做不到迁怒无辜之人。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烦躁，面上还是勉力维持着温良恭俭让。
可惜她刚刚那一眼可能给店小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那店小二赔笑了几声就倒腾着腿下楼了。
她有这么可怕吗？
云端月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下到一楼的店小二刚好迎上刚进门的一群人。
来人穿着一水的白袍广袖，身佩长剑，头戴道冠。放眼整个人界，会做如此打扮的就只有重明山的弟子。
还没等店小二上前欢迎，一位仙人直接远远抛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直截了当道：“二楼的雅间全包了。”
店小二忙不迭接住钱袋，手里的重量让他喜上眉梢，忙点头哈腰将众人引上二楼。
到了二楼店小二才发现坏了——他忘了二楼还坐着那位眼神凶残的狠角儿呢，这这这，这怎么包场？
他面露尴尬之色：“这个……客官，包场怕是有些难，毕竟还有其他客人……”
这花钱如流水的仙人闻言，疑惑挑眉：“怎么，我们给的钱不够？”
重明山弟子是纵横人间的存在，是九霄云上人，万万开罪不起。
两权相害取其轻，店小二心里掂量了一番，万分纠结地走向窗边，隔着一丈远对云端月道：“姑娘，有客官要包了二楼，所以烦请姑娘移步一楼用餐。作为补偿，我给您免单，如何？”
正用菜的云端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店小二，又扫了一眼远处众人。
看着眼生，估计是外门弟子。看他们那张扬跋扈的样，应该也没有认出她。
商应怜废她修为，她难免有些恨屋及乌。今儿好巧不巧遇上了，她不主动挑事已是不易，这些人居然还想叫她让座？
云端月微微一笑，启唇道：
“这里风景好，我偏要在这吃。”
这话拒绝就罢了，还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店小二眼看仙人们的脸色要晴转阴，忙低声用气音提醒道：“姑娘，那是重明山的仙人们！”
云端月当然知道那是重明山的弟子，这还用店小二提醒？她盯着那些人，笑眯眯地又添了一句：“你们奈我何？”
砸钱的重明山弟子盯着云端月半晌，嗤笑了一声：“既然姑娘不配合，我们只能把你请下去了。”说罢，他径直向云端月走去。
眼见拉架失败，店小二自动后退，生怕自己这条鱼被殃及。
仙凡有别，重明山的弟子是云，其他人就是泥。重明山弟子随便动动手指头捏个诀，就能碾死他们这群蝼蚁。
谁知此时异变陡生——
云端月手指一翻，一张不知何处来的符咒便出现在了她掌中，随即她一个闪身逼近那个重明山弟子，将符咒狠狠贴在了他脑门上。
整个过程不过转瞬间，快到没人反应过来。
那重明山弟子已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定身咒。
原本在一边看戏的众弟子们瞬间脸色大变，抽剑出鞘，把红衣少女团团围住。
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弟子沉声道：“我派明文规定，重明山外符咒禁止流通。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