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条短信,还没看清,她已经点了进去——
【周六有空的话出来吃个饭。我已经定了位置,在乐天路。到时候联系你。】
是她那个所谓的相亲对象,王茁。
点进来看见短信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忘记回复了他的短信,以至于上面的长篇大论都是王茁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竺青有些汗颜,这时候再回似乎也没必要了,而且她并不是很想知道王茁这些琐碎的日常。
到了晚上,程栀子打来视频和她聊天的时候,竺青提到了这个事。
程栀子听完,打了个响指,很快对王茁下了个定义:“我觉得会是个奇葩。”
竺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程栀子:“你看啊,我给你分析。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你那个热情的同事肯定会问起来的嘛,到时候又不太好说。”
“你不是没接受好友申请,他后来问你同事要的号码,不是也没跟你同事提到这个吗?看起来蛮会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的。正好他定了吃饭的地方,你去到那直接拒绝他。”
-
周六天气放晴,温度依旧不高。
竺青今天来和王茁见面,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她早来了十分钟左右进了餐厅,秉承着宁愿等别人也不愿意被等的原则。
餐厅是王茁选的,是一家中餐厅,店名挺接地气,叫花开富贵。在乐天路的万达广场,位置靠落地窗,这个时间点没几个食客。
服务生过来问竺青:“您好,现在需要点餐吗?”
她笑了下,温声道:“有预约,在等人。”
竺青从手提包里拿了张折纸,边叠边等,一直到她把乌篷船折完,对面那把椅子坐下个人,开始自我介绍:“我,王茁。”
她抬头看过去,王茁整了整领结,似乎是不太舒服,眉头皱着,看起来很不耐烦:“兰青是吧?”
模样还算端正,黑眼圈很重,眼睛无神,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子萎靡劲。
竺青面上保持着微笑,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纠正他:“我姓竺。”
或许是她双标,一个孩子这样喊她就没事,换成一个大人还能喊错她名字,本就不存在的好感更是荡然无存。
王茁靠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这不是都一样嘛。”
竺青抿了抿唇,不太想搭他的话茬。
胸无点墨,目中无人。
这是她给王茁的第一印象。
王茁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直接把菜单交给服务生,傲慢地看着竺青:“你没有忌口的吧?”
竺青摇头。
他拖长了语调,听起来有点轻浮:“赵梅说你是梵沂人,梵沂哪儿的?”
梵沂那个地方寸金寸土,物价高,就业竞争压力大,生活节奏很快,昌照没法比。谁会闲着来这么一个小城市发展,他才不信一个梵沂人来昌照工作。
竺青反应很淡,敛眸没有回应。
这个人毫无礼貌可言,她自然不想多费口舌,良好的涵养告诉她,再忍一忍。
这态度落在王茁眼里,完全就是被火眼金睛的自己拆穿了,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话,只能低头掩饰尴尬,简而言之就是羞愧难当了。
他把目光放在竺青脸上,肆意打量着她,盯着她的嘴唇,眉头皱得更深。
现在的化妆技术堪比整容,卸了妆谁知道长什么样,他语气不客气,隐隐有些怪罪的意思:“你化妆了?”
赵梅介绍给他之前,给他看过竺青的照片,估计是偷拍,拍得有点糊,画质不太清楚,能看出来长得不错。
没进来之前在外面就看见她了,离远看觉得这女人真白,坐姿端正,长得称得上一句漂亮,原来是化了妆才这么白。
王茁翘起二郎腿,边打量竺青边摇头:“我觉得既然咱们坐在这里就该坦诚一点,没有必要为了取悦别人还化个妆。”
这个所谓的“别人”应该指的是他自己。
竺青淡淡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得多自负,才会觉得化妆是为了取悦他。
她化妆只是为了取悦自己,更何况她根本没化妆,天气太干燥,只涂了润唇膏而已。
她语气很淡,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乌篷船:“你想多了。”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还抬杠啊。”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王茁开始抖腿:“化妆就化妆了呗,诚实点行不行?”
“......”
他大度地摆摆手:“赵梅跟你说了吧,我在银行工作,每天都挺忙的,过阵子就升大堂经理。我这么好的条件,在昌照可不好找。”
言下之意,你跟我相亲,是高攀了。
竺青抿起唇,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真的应了程栀子的话,这人发短信挺正常的,见了面就是个奇葩。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俩也挺合适的。”
王茁身子前倾,手指着桌面给她举例:“你看,你工作挺清闲的吧?你这班上不上其实无所谓,不就是带孩子吗,在家也是带。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准备好一日三餐,相夫教子,这才是你作为女人的本职工作。”
竺青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对待性别还拥有巨大偏见,自大地觉得自己是男性,便可以耀武扬威指挥起别人的人生了。
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性就得被关在婚姻里。作为独立的个体,什么都不能成为捆束自己的理由。
她忽然笑了一声。
这一笑,也让某人的一颗玻璃心被打了个粉碎。
王茁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