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同时把竺青拦在身后,挡住她的视线,声线有些发颤:“你他妈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吗!能不能离我们远点?”
那时的竺淮比竺青高很多,她仰着头,躲在竺淮的身后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男人口中喊的那两个名字怎么会让哥哥大发雷霆,甚至爆了粗口。
她很好奇这人是谁,于是悄悄侧头看了眼,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想到了那张被撕掉的照片。
面前的男人,下巴那处有颗痣。
谁是知澈,谁又是无瑕。
一切都有了答案。
......
后来回家的路上,竺淮再一次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人渣,并且让她千万记住不要搭理他。
那时候的竺青并不知道父母之间是什么原因离婚,只知道从记事起从没有人提过父亲,但她曾好奇问过。
只是母亲对父亲避而不谈,哥哥对父亲的态度更是恶嫌至极。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年,久到她都快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水弄溪再一次出现了。
她很听话,一直都很听哥哥的话,也只有那一次没听他的话。
她经常能看见水弄溪。身边从来没有父亲这一角色在身边,甚至渴望着那一丁点父爱,于是答应每周末去他家做客,也见到了继母廖贝珠。
母亲和哥哥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对她每周末去水弄溪家里做客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就这样和父亲继母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几年。
现如今回想起很多年以前,若是当初的她能少点对父亲的期待,就会抓住第一次见面的漏洞——
水弄溪根本认不出来她。
就像竺淮在争吵的时候,说的那句“他在离婚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争夺儿子的抚养权。”
根本没有提到她。
如果真的像私下里水弄溪说的那样,他还爱着母亲,就不可能在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出轨廖贝珠。
只不过是因为她还小,不懂明辨是非,单纯的好糊弄罢了。
现在她早就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孩子,不明是非,单纯好骗。贪图从未获得的父爱而动了恻隐之心的教训已经让她彻底长了记性。
不知道放空了多久,手机短信提示音让她回过神。
竺青机械地把目光落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慢吞吞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屏幕有些暗了,锁屏界面有一条新短信,这回又是换了个号码,似乎有很长的一段话,没有解锁手机看得并不完整。
【无瑕,爸爸给你道歉,至今才道歉也是想给你点时间缓冲......】
不用看完都知道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竺青生怕他再次用这个号码故技重施打来电话卖惨,短信根本没看就直接删除,然后把号码拉黑。
水弄溪这道歉说得模棱两可,她不知道说的是十年前的事还是上回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太晚了早就没了任何意义,她不需要这份歉意。
-
晚上九点半。
景橙时按照沈竺砚发的定位,来到了约好的“来喝”酒吧。
这儿是梵沂最热闹的夜市街,酒吧都是连着开的,人很多也很吵,给他一种“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喧闹。
景橙时看了一圈,包间里都是熟人,沈竺砚的大学室友都在这,加上他一共五个人。
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酒瓶子,唯有他,手里拎着几串草莓糖葫芦,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毫无诚意地道歉:“我来迟了。”
“你先自罚千杯。”说话的是洪现,随手将桌上的黑啤递给景橙时。
两人是因为沈竺砚认识的,准确地说,是在酒桌上。
洪现酒量很好,每次寝室聚餐都要喝酒,沈竺砚自诩酒量不差,但是喝不过他。
男人的胜负欲总是奇奇怪怪,沈竺砚声称自己有个铁哥们“千杯不醉”,就洪现这种酒量分分钟喝倒他。
这也将洪现的胜负欲激起来了,一直嚷嚷着要见沈竺砚这位“千杯不醉”铁哥们。
后来,沈竺砚真的在寝室聚餐的时候叫来了景橙时。
洪现和他拼酒还把自己喝倒了,喝断片了,也就不记得喝了多少把自己喝趴下的,一直嚷嚷着还要喝景橙时比一次。
不过景橙时一直没答应就是了,那之后洪现给他起了个“景千杯”的外号。
现在每次聚会景橙时都踩着点来,每次洪现都要说上一句:“你先自罚千杯”。
景橙时接了,但没喝,将手里的东西连带着那瓶黑啤一起放在桌子上,笑了声:“你哪天不说这句话,我都要怀疑你被调包了。”
沈竺砚酒量不好,没喝多少就已经有点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好在理智尚存。
他随手拿起他那袋东西,拿起一串,疑惑道:“你不会把你外甥也带来了吧?”
“想什么呢,买给我家老太太吃的。”
老太太就爱吃这种草莓的,别的都不爱吃。等会儿景橙时还要给她老人家送过去。
“噢。”
沈竺砚把糖葫芦放进袋子里,他知道老太太见义勇为闪着腰这件事。
他上回去医院找竺淮,亲眼看见有人拿着锦旗进了医院,看热闹似地跟着进了病房,看见人才知道是景橙时外婆,然后他去买了俩果篮去探望老太太。
老太太也认识他,总说他是景橙时的“狐朋狗友”。
两人还聊了半天,见义勇为的前因后果他比景橙时这个外孙子知道的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