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午时之后,秦书宜终于没撑住晕了过去。
春雨春竹虽然情况比秦书宜好点儿,但毕竟也都是十来岁姑娘,皮子嫩,膝盖都红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见着秦书宜晕了过去,两人只得赶紧拖着红肿的膝盖往门口挪去叫人过来。
听见说大姑娘晕了过去,秦老太太这才着人将人抬回了青蒲园。
庄氏得了消息,就立即过来看了,一副疼惜的样子,让人又是上药又是伺候饮食的。
直到未时过后才离开。
这立继母好名声的机会庄氏哪儿能放过,自然是实打实地做得仔细。
秦老太太毕竟还挂念着太子妃的事情,差了刘妈妈去问时,听说庄氏已经去看过,还专门留了人伺候。
她一边捻着佛珠一边道,“这次算她还识些大体,这些日子你盯着些青蒲园。”
刘妈妈点点头,“嗯,老夫人放心。”
秦书宜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的,一睁眼就觉得浑身酸痛得很。
她心里念着春雨春伤,挣扎着起身,想去外面看看。刚走到门口就见着夏枝端着一碗药从屋外进来。
正疑惑她怎么在这里,就听见夏枝先开口道,“大姑娘,你醒了?我们姨娘可是记挂你呢,特意让我留在这里伺候您,您瞧,这药也正好熬好了,不然我喂大姑娘?”
秦书宜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并没有要喝的意思,问道,“春雨春竹呢?”
夏枝将药放到一边,“两位姑娘这会儿正歇着呢,膝盖肿得厉害,走不得路,估计这几天都没法伺候大姑娘你了。”
虽说这字里行间无不透出十足的关心,可秦书宜瞧着她实在没感受多少真情实意。
她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慢慢往外挪去,“我去瞧瞧她们。”
夏枝赶紧上来扶住她,“大姑娘,您不然先喝了药再去?”
秦书宜没答话,继续往外去。
春雨春竹是秦书宜贴身侍俾,因此两人的屋子离秦书宜的屋子不远,从屋子出来,转个弯,走到对面就是了。
只不过如今走起路来慢得多,往日这段路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这会儿竟足足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嘶嘶”的声音。
一推门,就见着两人正埋头擦药,两人的膝盖又红又肿,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心疼。
春雨春竹见着秦书宜来,想站起来,但这膝盖一绷紧,就立刻疼起来。
两人又忍不住“嘶嘶”起来。
她挪步过去,拿过春雨手里的药然后轻轻敷在她膝盖上,“是不是很疼?”
春雨摇摇头,“不太疼了,姑娘,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书宜没作声,只认真地涂着药膏。
她想起来上一世,也是这个时节,那是李沐言登基的第一年,她随驾和他一起去城外云峰寺祭天。
山路难行,李沐言骑马倒还好,春雨春竹陪着她在马车里颠簸得骨头都快断了。
后来,行至一处陡坡时,马蹄打滑,整个马车翻了出去,春雨春竹慌忙间将她护住,结果自己却摔得不轻,后来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也许,这个世界上除了姨母一家外,要说还有谁能真心待她的,估计也就只有春雨春竹了。
春雨见她并不说话,也只得任由她替自己抹药,“对了,姑娘你膝盖还好吧?你可是不知道,你这一晕可把我们吓坏了。”
春竹也跟着道,“可不是,姑娘你还好吧?膝盖有没有伤到筋骨?”
秦书宜点点头,“我没事的,她们给我上过药了,这会儿不太疼了。”
说完她又用木勺舀了了一块药膏对着春竹道,“你右边膝盖还没抹完吧?过来。”
春竹看了一眼春雨,想了想还是将腿伸了过来。
“姑娘,其实我们真没事,我们本就是做奴婢的,皮糙肉厚,倒是姑娘你,之前才被罚跪了一次,这次又晕倒,不然我去请个大夫再来瞧瞧?这庄姨娘那边让人煎的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书宜摇头,“无碍,她请大夫这事儿整个秦府都知道,我若真出了事她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她不会这么傻。她知道我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过是做个样子,想立个贤良继母的好名声罢了。”
春雨春竹相互看看,也不再多说什么。
秦书宜回房后就找了理由将夏枝打发了回去,虽说夏枝眼泪汪汪一副不舍模样,但她明白,不是夏枝真有多舍不得,只不过,如此的话庄氏这想放个眼线在她这里的计划就落了空。
有夏枝在,这干事说话都不方便,哪哪也都不舒服,自然不能留。
休息了两天,秦书宜腿上的伤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能久站,但在园子里走一走还是没问题的。
这日,临近擦黑时,秦书宜正吃着饭,就听见春雨来说,汴南晴来了。
她人还没起身呢,就见人已经到了门口。
“宜姐姐——”
秦书宜慢慢站起来,但膝盖还是闪了一下,不觉吃痛。
汴南晴几步走过来扶住她,“宜姐姐这是怎么了?”
春雨嘟囔着道,“姑娘被老夫人罚跪,膝盖疼了好几天了。”
汴南晴低头去看,果然就见着膝盖处裹了厚厚的纱布,“我就说你上次你还说要自己去采买铺子里的东西怎么突然又不去了,原来是膝盖伤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要我说,这秦老太太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老爱罚你。”
秦书宜拉着她坐下来,笑起来,“小晴,这是秦府,你就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