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秦慨索性决定闭嘴,灭了手电站起身来,掰亮两支荧光棒别在腰间照明,又用刀子从衣服上拉下布条往手上厚厚地缠了几层,最后从背包里扯出条安全绳,一头扣上腰带,另一头连上铁索。
准备工作一切妥当,但饶是这样,她只蹲在崖边朝底下看了一眼,也还是感觉腿肚子都直转筋,最后硬是逞强撑着,才一咬牙翻上了铁索。
黑瞎子眼瞧着她一边白着一张脸拼命做深呼吸,一边随着移动调整安全绳锁扣的位置,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了,隐约掺了些意料之中的味道。
艰难爬到中段时,秦慨的体力几乎已经告空,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预先缠在手上的几层布也全被冷汗浸透了,掌心硌着硬铁,传来一阵阵说不上是麻还是痛的不适感。
正在这时,借着腰间荧光棒的微光,秦慨看见旁边锁链上的黑瞎子以一种正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人与人的体质差异真是没道理可言,都是一个脑袋带俩胳膊俩腿,可有人就能在无论什么地方都如履平地,而她呢,时时只感觉身上零件全是崭新装上去的,哪哪儿都不听使唤。
临到终点时,秦慨松了锁扣,被黑瞎子一把拖了上去。挑战了一把自己的生理极限后,秦慨原本想在落地后缓口气,可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正踏足在什么地方时,先前还狂跳不止的心脏骤然空了一拍。
比起另一头大片的空地,这边根本谈不上有路,只是山壁朝外凸出了一小截,形成个将将足够落脚的窄道,他们只能把背包放在胸前,绷直腰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壁面挪动。
“真他妈见鬼,”秦慨小声地抽着凉气,把目光牢牢锁在旁边黑瞎子的肩膀上,不敢往别的地方再看一眼,边走边嘀咕这他妈不比什么天桥栈道刺激多了,一没护栏二没保险绳,失足即落命,一辈子限定体验一回。
最后秦慨一叹气,总结道:“咱俩可真算是来着了,黑爷。”
黑瞎子在她的话里乐了一下,扭过脸来,不过倒是没接她的话茬,只是用眼神上下一扫,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哟,现在又知道叫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