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利用您?”邱静岁鼓足勇气,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反驳,“这不是在帮您查案子么……”
陆司怀看着她不说话,邱静岁低下头去,半晌又抬头看进他的眼睛,语气真诚:“这件事真的没有办法跟您说,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跟您作对,也不会做什么坏事,甚至还能帮助您,希望您能允许我保守这个秘密。”
毕竟你也并没有对我毫无保留,邱静岁默默地想。
陆司怀看她表情生动,小心思不断的样子,心中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好,”令邱静岁没想到的是,陆司怀居然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她松了一口气,忙问。
邱静岁意识到两人现在的距离过近,就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道陆司怀居然跟了一步上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远,反而更贴近,近到她抬起头就能给陆司怀数睫毛的程度,邱静岁有点脸红。
“以后再同你说。”陆司怀低头看着她,表情仍是冷峻的,但语气却轻下来。
“好,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对没有二话。”邱静岁道。
“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雪薇如何了?”
“在养伤。”
邱静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若再有事,不用去宴会碰运气,”陆司怀微微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危险,邱静岁看着他俊美的脸逼近,几乎难以分辨他说了些什么,“去逢金找我。”
等他带着属下离开,邱静岁摸着胸口坐下来,喃喃道:“杀伤力太大了……”
——
西昌侯站在儿子床前,终于守到他醒转,正老泪纵横,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要娶宋秋昭。”
“不行!已经得罪过陆家,你是想让咱们家再把庞家得罪了?”西昌侯恨铁不成钢地说。
但吴景明明已经虚弱地张口都困难,却仍坚定地说:“我要娶宋秋昭。”
回到公府,王羽仁换上一身家常衣衫,去书房找陆司怀,两人见面坐下聊了几句公务上的事,王羽仁纠结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邱小姐至今被蒙在鼓里,若她还因为案子再找您,平添麻烦,需不需要属下去做个了断?”
陆司怀看回手中的书,未曾有一丝犹豫便回答:“不必。”
“是。”
——
近日京中盛传吴景和宋秋昭私奔未果,两人的名声一落千丈。
邱静岁留心注意,发现传言的重点全部聚焦在两人私奔上面,几乎没有人提到过吴景受伤的事。
不知道他们两个那晚究竟经历了什么……
此外,邱静岁对宋秋昭没死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梦也并不能作准,还是说只有宋秋昭是个例外?
结合梦中她听到的宋秋昭的自言自语,邱静岁想到一个十分惊悚的可能性,对方似乎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有一种模糊的预测,所以从始至终都想远离漩涡中心,远离危险,但遗憾的是吴景对宋秋昭却是志在必得。
邱静岁看向夜空,来回注视着月亮,遍体发寒。
没过一旬,邱静岁听说西昌侯府去宋家下礼,说是要纳宋秋昭为贵妾。
宋家答应了。
刘夫人唏嘘不已,邱静岁却觉得这件事从内到外都透着诡异,等她再去韩国公府学画的时候,崔宓却又病倒不见人影,她为了打听内幕消息同其他小姐们熟络起来。
散课回家的路上,邱静岁去路边笔墨纸斋挑选画笔,虽然韩国公府准备的东西齐全,到底是别人家的,不好理所当然占为己有。她自己的用得太狠,有两支已经秃了,画不出笔锋来,只好再买。
要说衣裳首饰这些她的喜爱倒有限,但对于画笔却有着一点贪欲,可惜囊中羞涩,每次都只能过过眼瘾。
店里摆着的勾线笔中有一支紫毫笔,出锋和聚锋都很优秀,但一问价钱,几乎要到了一两银子,她只得含泪舍弃,挑选了另一支小红毛。
染色笔要更贵一些,她挑来挑去选中一支平平无奇的软毫笔。结账后一共是花了两百多文钱。
珍珠不解:“小姐这么俭省做什么?”
“别瞒我了,”邱静岁无奈,“母亲不是已经拖了一个月例银没发,都是最近在我身上花钱太狠的缘故。”
珍珠捂着嘴偷笑:“反正吃住都在府里,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话不能这么说,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一分也不能少。”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家门口,邱静岁看见自家小厮会云正牵着一匹马挠头,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云看见她,忙问安,又像得救了一般道:“小姐,方才公主府来人将马送下,说是您围场里得的,小的正发愁不知该放哪去呢。”
邱静岁仔细打量了一眼枣红马,正是她骑过的胭脂。
她也一头雾水,连比赛自己都只凑数参加了一场,哪里赢过什么东西。
“这个,”会云从拿出一封帖子,“也是公主府的人放下的。”
邱静岁打开粗粗浏览一遍,上面写明是陆司怀挑选的胭脂赠与她。
她摸着胭脂的脖子,愁的叹气:“咱们家哪有马厩啊……”
连邱元思都是租马车上下值,得为这匹马再开一块地才行。
经过邱父和刘夫人的商讨,最终决定将胭脂寄养到西市厩坊,等把家里清理好再接回来。
刘夫人遮遮掩掩地私下问她:“怎么听说有人看见你同陆世子单独上街?”
“就是前一阵帮他画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