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男声低声斥责。
后面的话,缚蓁蓁藏着气息,怕屋外的人察觉,没有胆子再听下去。
不过如今猜也能猜到,两人交谈的怕是毒害缚愉一事。
“殿下?”缚愉搜寻着皇室宗亲里能被称此称号的,只能是圣上的子女,以及胞兄弟姊妹。
缚愉敛下思绪,看了眼往日颐指气使惯的主儿,现下卧倒在榻,病去如抽丝般泯去生态。她最终留下一句忠告,“你安心养病,已差人替你找了你门亲事,往后嫁了人…好生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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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愉来见父亲时,碰到父亲的侍卫候在门外。
阆龚行礼,道:“国公爷现一人在书房中。”
缚愉应声推门进去,缚父抬头看见是她,朝她招了招手。
“囡囡,过来看看为父的画功,比你外祖父如何?”缚父挪了挪身子,腾出一界地,招呼着她评判,语气中溢满自豪。
缚愉依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画,一匹红棕色的马儿四蹄腾空,长鬃扬尘,似疾驰嘶鸣,奔赴疆场,厮杀御敌。
“父亲这马儿形象倒是佳,可画画的最高境界则是形散神聚,犹如雾里看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囡囡这话说的在理,父亲的技术还没到家。只是你这些话是你外祖父教你的?”
父亲这是还没忘记当年外祖父刁难之事呢。这么多年,缚愉已经摸透这两人秉性,小孩子心性两人倒是不遑多让。纯纯是父子间相爱相杀,她也不拆穿父亲。
缚愉将画卷起的一角抚平熨帖开,嘴角噙着一弯浓笑,“外祖父可没叫囡囡说,好歹囡囡也算跟在外祖父身边多年,古言道近朱者赤,囡囡从小耳濡目染间习得几分真传也不算难事。”
缚父一听,知晓她在同自己打太极,立马放声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最是像你娘,一股子油滑劲儿。”数落声里溢不住喜爱。
“对了,你母亲将昨日苡静苑发生的事同我说了,倒是委屈咱们家囡囡。”
缚愉:“女儿留了个心眼,索性并未造成实质性损害,这事女儿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还得为咱们定国公府考虑。父亲无须内疚,总归让二堂姐走上正途。”
缚父流露出老父亲般温慈的目光,连连点了点头。
他从暗格里取出洋漆嵌螺钿拜匣,示意她打开看看。
缚愉接过漆匣,揭开取出一张红单帖,上边写着:“小女洛泱诞辰,于三日后设悦,诚邀侄女过府参加生辰。”①
缚父说是右相托人给的,她若不想去,让人捎个礼便成。自左相失势,右相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之意昭然若揭,愈加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
不过是区区一庶女,办个生辰礼阵仗竟越过嫡女。真是应了那句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缚愉如此通透的人,当即明白父亲是不愿自己去的。否则大可将这邀帖差人送到清樾苑,何必大费周章将自己叫来,只为交代这件事。
“是,届时囡囡会派家丁去送上份礼的。”
“囡囡要怎么做,无需告诉我,行了,你回去吧,父亲也要去你母亲院子里用膳。”
缚父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眉角上扬,显然对她的做法是满意的。但凡有人在场,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
出书房时,素灵往旁边偷偷瞄了眼,尽管动作细微,在前面的缚愉眼角余光亦是捕捉到这一幕。
待她们走出纵深的月洞门,缚愉这才悠悠开口唤素灵,连唤两声,等第三声时,才等到人回应。
“姑娘,奴婢方才在…在想其他事。”素灵一向直肠直肚,说话利落,这会支吾其词,行径遭人怀疑。
缚愉闻言轻挑蛾眉,语气慵懒道:“ 果真是这般?”
“是的。”
听着语气不大足。
缚愉冁然而笑,惹得素灵涨红双颊,目光无处安放。
素灵话说的也不利索,姑娘打小便聪慧,怕是洞悉了一切。她干脆半斤鸭子四两嘴嘴硬到底。
“姑娘,你…你笑什么?”
缚愉扶额,揶揄口吻更甚,“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在这同你家姑娘装呢?适才双眼黏在阆龚侍卫身上,不知有没有与你这嘴儿牢实。”
素灵脸色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姑娘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说了出来,而且这般直白露骨。
“怎么,被戳中心事了?”缚愉难得见上这丫头窘态,只觉有些新奇,倒也知晓女孩子家家脸皮薄,没再打趣她。
只是回到清樾苑时,被在苑口外的素书问了一嘴,脸做了甚么,红过劲儿了。
素灵什么话也没说,将手中的洋漆嵌螺钿拜匣交于她,赧然的捂了脸进了偏房,徒留素书在原地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缚愉觑了眼她,意味深长道:“素灵无碍,回途时遇见一只小白兔,情感泛滥罢了。”
素书想着定国公府何时养了兔子,说实话,她还是在荆城饲养过呢,改明儿她也去瞧瞧。
“姑娘,方才嘉善公主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秋日宴上的彩头。”素书又说公主两日后相邀她去皇家马场,一块儿赛马。
“嘉善公主还传话来说您不许拒绝,因为您还欠她一个承诺。”
缚愉失笑,公主还记着这档子事呢。
“是一副绿雪含芳簪,簪体玉泽通透,连雕花都这般栩栩如生。嘉善公主为人可以说是慷慨。”素书将匣子打开,与她说着。
公主是性情中人,缚愉与她相交,觉得如遇知己。
“将新制出的那匹藕粉,送到公主府去